“狗东西。”

顾勍搂着沈瑜的脖子晃了晃。

沈瑜：“有话就说，别上手。”

“我饿了。”顾勍瞅了几眼宫心计，就关掉了，满屏的女人让他眼晕。

刚说完，他的肚子就咕噜的响了一声，声音特洪亮。

“我不去小李门诊了，你背我去小吃街吧，就炒鸡美味炒冷面那家。”

沈瑜听言，想起来康任嘉说的话：“你平时都这么随便解决一下午饭？”

顾勍应了声：“差不多吧，能吃就行，没那么多要求。”

沈瑜皱眉，心里骤然生了一丝恼怒之意：“家里没人做饭？”

他看不到顾勍的脸，却突然感到后面的人冷了态度。

“问那么多干什么。”顾勍声音平缓，却分明比暴怒时的语气更让人觉着心惊：“让你去就去，不去我自己走。”

连‘老子’都不爱了。

沈瑜面色一滞。

他倏地想起了，那天在办公室门口听到的话。

——“家长会也从来没人来，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，对孩子不闻不问的，估计哪天坐牢了，才到牢里去看看他……”

马路边上还有逗留的三五成群的行人，说说笑笑的大闹声恍惚听不真切；可冯棠不耐烦又嫌弃的低声吐槽抱怨，却仿若在沈瑜的脑海里，一字一句拉长了放大了震耳欲聋般地回响游荡。

在这炙热的仲夏午间，沈瑜忽而感到一阵遍体的冷意，与细密的心疼。

小李门诊和小吃街在一条道上，而且离得近，都在学校不远的地方，徒步走也就几分钟。

真的不远。

但沈瑜不想去了。

他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，却突然一声不吭地转了个弯。

顾勍从沈瑜背上直起了身，刚要嚷嚷，就听沈瑜说了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。

“我家就在那天的小巷子尽头。”

顾勍：“？”

沈瑜的声音依旧是淡淡地，用着他超乎寻常地冷静与那股子让人觉着事不关己的语调，说着只有与他亲密无间之人才能了解的一些算得上私事的小事。

“也不算是家，我老家在岳城，这里其实是我爸妈给我租的房子，奶奶在这陪读。”

“我高一原本是打算在岳城读的，但爸妈工作调动，就带着我们一起来了，今年他们又去了厦市，但我拒绝了转学。”

“啥？”顾勍愈发不明所以。

心脏却不知怎么，突然激烈地跳动了起来。

这狗东西跟他交代这些事干什么……

是在为刚才探寻他私事感到抱歉吗？

然后他听沈瑜低咳了声，又说：“我奶奶做的饭，还挺好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