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以吗?”郑文英不安地问,“你可以吗?”
沈听眠不知道她问的是可以跟上学习进度,还是可以适应异样的眼光。
李牧泽的脸在他脑海中一晃而过,沈听眠答:“可以。”
郑文英想起刚刚和班主任的对话,沈听眠的老班告诉她:“通常这种情况,我们建议孩子转学。”
学校是怕再出事,但班主任很委婉。郑文英其实没去学校闹过,因为沈听眠活了下来。但她不是没有过怨恨,在最初的日子,她怀疑沈听眠到底是不是自己跳下去的,会不会有同学欺负他,或者是被老师狠狠批评了才这样做,她不喜欢儿子跳楼的那所学校,也不明白为什么沈听眠还愿意回去,所以此时沉默不语。
郑文英把他的书包摘了下来,自己背着,尽管她已经拎了很多东西,但还是这样做。这段时间,她和沈听眠一起消瘦,原本就瘦削的身体更加单薄。她很在意儿子轻微的跛脚,看着他一深一浅地走着,眼睛就红了起来。沈听眠要自己背,郑文英又下意识大声了起来:“别跟我抢!”
沈听眠愣了下,不再说话。
郑文英颤巍巍拿粗糙的手抹了下眼泪,重重地叹气,压在沈听眠的心上:“唉。”
她总是重复一句话,这时又念叨起来:“你知不知道妈妈差点要捧着你回家。”
沈听眠这次回答了:“我不想火化。”
他说:“我要死了,你就把我埋在爸爸身边。”
郑文英喝道:“行了!”
他们没有再争执,因为前面站了个人,有些尴尬地看着他们。
是郭凯,凯子,他以前的好朋友。
沈听眠依稀记得,又记不太清,那个男生朝自己走来,似乎很忐忑:“阿姨好。”
郑文英点点头:“你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