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的声音让梁屿回过神来,他关了水龙头,面向谢潮声,声音里透露些许委屈:“老师,衬衫上的咖啡渍洗不掉。”
“没关系,洗不干净就算了,”谢潮声听到洗衣机转动的声音,皱了皱眉,“你把衣服扔进去洗了?”
“是……怎么了吗?”
“没事,很晚了快去睡吧。”谢潮声把人带出卫生间,领到了卧室。脏了的床单已经被换下来,被子只脏了一个角落,谢潮声给套上了被套。
“快去睡吧。”
梁屿点点头,在床上躺了下来。谢潮声给他掖了掖被角,然后关了灯。
黑暗中梁屿眨了眨眼睛,他又在嘲笑自己的自作聪明,他怎么会那么蠢那么天真,以为弄脏了次卧的床,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睡进主卧的大床。
时针指向十一点,谢潮声走出书房,桌面上摊开的《窄门》被风吹起了几页,窗户忘了关。
他走进卫生间,将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晾,其中一件白衬衫果然被染色了。深色裤子和白衬衫被他一起扔进脏衣篓里面,以往梁音迟都会帮他挑出来,分开来洗,当然也少不了一顿啰嗦。
他是在备课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件事,已经弄脏了一件衬衫,可不能再搭上第二件。原本惦记着等会儿洗衣服时一定要分开来洗,没想到他的学生好心帮他全都倒进去洗了。
谢潮声把湿衣服穿好衣架挂上阳台,一抬头,蓦地发现自己堆了好几天的内裤齐刷刷地晾在上面,手一摸,还是湿的。袜子也洗干净了用夹子夹着,挂在晾衣杆上。
谢潮声看了眼次卧紧闭的门,心里陡然生出一丝微妙的情绪,但他又说不清那是什么。想到今晚梁屿对他说的那些话,他又忍不住皱起眉头。
睡觉前谢潮声进去次卧看了看,梁屿侧躺着,在床上蜷缩成一团。被子已经被他踢剩一半,另一半滑落到地面。谢潮声将被子提起来,给他盖好,触碰到他的手时依然冷得跟冰块一样。
梁屿一直没睡着,他想知道谢潮声进来会做些什么,所以没睁开眼。直到双手落入一双温暖的大手里面,他才睁开眼睛。
“手怎么这么冷?”谢潮声问。
“洗衣服,碰了冷水就会这样,捂不热的。”梁屿小声呢喃道。
谢潮声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面,嘱咐道:“手别拿出来,也别踢被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