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澜央沉默良久,他是需要找人谈心,舒缓情绪,但他不想将赵川辞拉入这汪浑水中。
他不讲话,赵川辞也不插嘴,谁都没有挂断电话。
“你是怎样看待杀人犯的?如果你的某位朋友,曾经杀害过将近一百个人——”他的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。
赵川辞:“呃……我看过不少案例,抛开朋友的身份不说,从客观角度评判,要结合当事人的状态,最终量刑,也得依照谋杀、激情杀人、过失致人死亡的标准所定。”
“当然,也有例外,比方说公交车失事导致车上乘客死亡,在司机没有违反驾驶规则且无预谋、无动机的情况下,我们不能将他归类到以上任何一类罪名当中。”
肖澜央:“那如果,你的亲人在这辆车上呢?”
赵川辞干笑两声:“这个假设不好成立啊,无论是站在个人角度,还是站在法律层面上,都得先理清事因,如果有外界因素干扰……可能家属的仇恨不会集中在司机一人身上。”
“像是什么有乘客在司机架势过程中干扰啊、公交车司机受公司压榨导致疲劳过度啊,等等等等,这个,不好说的。”
肖澜央坐起身,思维忽然清明许多。
难怪他会一直感觉张小龙话里话外都有种无法挥散的违和感。
事出有因。
他对肖澜央只说了事件,却闭口不提事因。
再者,三清山是极凶之地。
那为什么又有那么多人争先恐后地涌进三桥大厦?
他们不怕姚迟?就肖澜央看来,不是这么一回事。
明显还有其他因素吸引着他们。
**
翌日。
肖澜央乘大巴来到明台市下属县,除了他的父母,井家与肖家几代人都没离开过这座小县城。
倒也方便他接下来要做的事。
他从赵川辞那里打听到,最近肖家人几乎没人在家里落脚,家里的老人都进了医院,几个身强力壮的受困牢狱,肖老头凄凄惨惨,连个陪床的人都没有。
出租车驶入城中村后因路被堵住被迫停下。
肖澜央下车走了一段路,就找到了肖老头的住处。
他站在锈迹斑驳的朱红门前,仰面打量一番。
大门两边的围墙不是太高,他找来两块红砖垫脚,很轻松地翻墙进入院子里。
门窗都是锁着的,想进屋只能强行破坏。
肖澜央在院子里转悠几圈,最终选中一只土瓦花盆,花盆的泥土压得结结实实,十分的沉。
他站远了些,瞄准那扇并不结实的窗子,将手中的花盆狠狠掷出去。
嗙——!
一声巨响,窗框整个从墙上脱落,乌蒙蒙的玻璃也碎得彻底。
那花盆结实,砸穿了窗户,落进屋内,哐当一声,不知道是砸到了什么。
肖澜央踩上窗台钻进屋子里。
屋子本身不小,但堆满了杂乱无用的东西,故而显得格外拥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