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川辞拉开椅子入席,笑意淡化了些,他看了一眼坐在肖澜央身边的少年:“我爸妈睡下了,你朋友?”

那男生长相过于出众,透着诡谲的贵气,眉眼妖娆,张扬不羁,侵略性强烈到无法忽视。

赵川辞想不通肖澜央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搅合到一起去。

肖澜央细细擦拭手中的铁签,点了下头:“嗯。”

他拿着铁签,尖锐的签顶在消毒餐具外包的塑料包上划开一道口子,两三下将外包装剥落。

取出的餐具放到了那少年手边,肖澜央涮好杯子,从扎啤桶里给他接了杯冰啤:“一扎,喝完就没了。”

姚迟搂住他的手臂,把人拽得向自己这边歪倒,眼底噙笑:“那么一大桶,你买来给谁喝的?”

漫不经心的腔调,慵懒的拖长了尾音。

肖澜央这才分出眼神匀给坐在对面的赵川辞,指背叩在扎啤桶上:“练练酒量?你酒品现在没那么差劲了吧?”

赵川辞咧开嘴,递上杯子:“多久的老黄历了,能叫你念到现在。”

肖澜央手还没伸过去,就让姚迟给抓住了袖子,不许他接赵川辞的杯子。

肖澜央转头看了他一眼,堪堪止住动作,将放着扎啤桶的椅子往前踢了踢,对着赵川辞笑了笑:“挪一下,都能够得着。”

心都偏出国外去了。

就这,姚迟还不满意,手上那杯也不要了:“给他买的?”

窄心眼说得就是这种人。

肖澜央反手在姚迟头顶上揉了两把:“我发小,对人家客气点儿。”

互动亲昵到模糊了界限,让赵川辞看得有些不舒服。

姚迟的排斥反应太过明显,就差指名道姓了。

肖澜央怕赵川辞难堪,摸起桌上的菜单送过去:“我只点了份锅,你再看看,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想吃的?”

他收回手捂住口鼻,喷嚏闷在掌心里。

赵川辞打量他一番:“感冒了?你穿得太薄了。”

见肖澜央打喷嚏,又联想到之前在病房里那次,到现在还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。

肖澜央抽了几张纸巾:“还好,不冷。”

纸巾盒上落了几片杏白的花瓣,赵川辞眼尖看到:“你回老宅了?我看你家院子里那棵树这几年都不怎么开花,今年盛了?”

肖澜央不知道要怎么回答,去的时候没开几只,临走了忽然花满枝头,风一吹就沾了一身。

他端起姚迟的扎啤杯喝了一口,含糊其辞:“顺路回去看了一眼。”

话锋一转,他另起一个话题:“你那边呢?案子进程如何?”

赵川辞的注意力全让肖澜央手里的啤酒杯吸住了,反应慢半拍:“你找得人太厉害了,我纯属是被带飞的那方。”

桌子上三只扎啤杯,肖澜央的那杯让他自己用来盛白开水了。

赵川辞和他一起长大的,比大多数人要了解他的喜好,肖澜央不爱喝酒,啤酒也很少喝,除非是有人劝酒才会随上几杯,饭局结束,他也始终是最清醒的那个人。

但是主动端起酒杯,是少有的。

可能是分开的这三年,产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