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说不要再喜欢我了吗?既然要和我分手,又说要来找我,”沈平格让他叼着衣角,牙齿要咬得很紧,才能不掉下来,眼泪水汪汪的、委屈地看着他,“连燕,你怎么这么善变。”
他说不出话,摇头都吃力,甚至没法儿控制自己生理的本能,流出的口水弄湿了咬住的衣角,弄湿了,咬不住,可他不能再让沈平格生气。
他们摔在白色的床上,陷在被子里,铺好的床铺起了褶皱,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,好像倒在云里——这让连燕想起他之前做的那个梦,他们在云端,泡在白色的水蒸气里,可沈平格丢下他,一个人掉到人间去了,成了泡沫一样的雨。
连燕害怕沈平格再丢了,声音含糊又央求地搂紧他,他们脱掉了裤子,裤子没有全脱下,只是坠在脚踝那儿,扣子碰撞在一起,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,阴茎并在一起撸动——至少他们在温度上都是炙热的。他听见沈平格漫不经心地开口:“我以为我够没心没肺了,说到底,你比我狠。”
连燕无力地摇头,沈平格支起身子,去拿他的书包,似乎料到他的书包里会有关于性爱的东西,润滑液倒在手心里,稀薄一点月光照得润滑液透明起来,连肮脏都明洁起来。
他把润滑液挤在会阴处,湿淋淋,又黏糊,穴口冷得收缩,指腹揉着穴口,沈平格在他耳边说,循循善诱般,“别这么紧张,放松点。”
手指挤进去的时候,连燕没出息地射了,抽抽搭搭地哭,精液弄脏了沈平格的衣服,浑身都敏感得战栗,手指偏偏又要挤压敏感的软肉,浑身无力,衣角也咬不住了,掉下来垂到肚皮上,随着腹部的起伏而起伏,成了一片软软的红。
“你就是这么喜欢别人和谈恋爱的吗?”沈平格盯着他的眼睛,尽管他的眼神迷离,聚不了焦,“连燕,你到底是想要一个人依靠着,还是非我不可呢。”
“其实挺累的,对不对?”
不要责怪他了,连燕哭得眼睛疼,嗓子也疼,好像刚痊愈的脚踝也疼起来,他很想和沈平格说我爱你,说是非你不可,可他好像真的不懂怎么爱他,他是疼,可他非得要沈平格和他一起疼。他有罪的。
沈平格捞起连燕的腰,他浑身汗湿,眼睛也是湿的,在晦暗的光底下泛着莹润的光,连燕大口呼吸着,坐在沈平格的怀里,很快又被推离,趴在床上,放浪地撅着屁股被插入,湿热的软肉紧紧吸着阴茎,沈平格似乎对他缺失了一部分耐心,或者说是生气,他感觉到了疼痛,可被填满的快乐又把疼痛取代了。
连燕只能“嗯啊”地呻吟,夹杂着可怜的哭腔。
沈平格是心疼他的,连燕确定这件事情,不然不会捂着他的头,防止他磕到床头,可阴茎却一次比一次更深入,连燕分不清床单上的湿润是口水还是泪水,他胡乱去摸自己的阴茎,脚趾蜷缩起来,又被沈平格抓住了手,钳制在身后。
黑暗能放大任何感受,听觉也是,噗嗤的水声,“啪啪”的肉体拍打声,沈平格没有说话,又将连燕翻过身来,亲着他的嘴唇,舌尖纠缠在一起,耳朵里尽是液体黏腻的声音,捏着他柔软的后颈,将他转过身来,揽着他细软的腰,连燕只能张着腿,沉浮于欲望里,睫毛轻颤,凸起的蝴蝶骨紧紧贴着沈平格的胸膛。
“如果我说我不爱你了,”沈平格拿了避孕套,拆开了,套在阴茎上,又重新慢慢操进去,“你会死掉吗?”
那点惶恐的情绪要淹没他了,可连燕看不到沈平格的眼睛,因而无法确定沈平格这个时候是否依然爱他,他眼睛是看得见的,至少满窗的灯火是看得见的,可他觉得自己是瞎子,好像那些光都成了流淌滚动的火焰,烧得他浑身灼热,又带来濒死的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