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国外多远啊!连燕没出过国,全靠想象,印象很琐碎,例如白皮肤金头发的漂亮女人,比如红色的电话亭,咖啡厅里叽哩哇啦的交谈,高耸的建筑,潮湿的天气。沈平格要呆在那样的一个环境里,会不会像个王子?
连燕也想痛快淋漓的吵一架,白日所想,夜里有所梦——他在虚幻的白里见到了沈平格,他们身份置换,沈平格成了个哑巴,不能说话,连燕因而显得颐指气使。
“你去国外上大学啊!你干嘛要留下来,这儿又没什么你要看守的东西,”连燕听着自己说,“我不想你留在这儿,也不要一直看着你,我又不是没了你不行!”
沈平格看着他,面容看不清,似乎在笑。
“哥哥,笑什么呢?”连燕蹲下来,捧着他的脸,有些委屈,“哥哥,别笑话我。”
沈平格亲吻了他,连燕说不出话了,软在他怀里,周边成了黑绿色的土壤,他们是埋于其中的蒸汽,吐息都贡献——太犯规了,他不能说话,也要封住连燕的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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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他和沈平格没有矛盾,依旧一起吃午饭,连燕逐渐发现沈平格吃饭的一些习惯,吃饭很挑嘴,香菜和葱花不要,辣的不要,不喜欢蒜苔,肉也不喜欢带肥的。挑食这面在连燕面前展露的更充分一点,在别人面前,沈平格并不会过多的挑剔,顶多少吃一些而已。
不过今天沈平格吃的好像更少,潦草吃了几口,连燕抬眼看他,露出疑惑的表情。
沈平格扣着手,目光虚虚落在别处,突然说:“所有一定分得出对错吗?”
吃饭大概会让思绪也延缓,连燕一时给不出答案,沈平格又继续说:“我这个问题有明确的答案吗?你说,有答案的,就是真理吗?”
连燕哑然。
“继续吃吧,”沈平格笑起来,食堂窗口落进的日光堆积在他脚边,三月已经不需要穿太厚的衣服了,他只是穿了件薄薄的毛衣,疏于打理,起了毛球,在光底下也显眼,那点笑意又很快散了。
连燕碰了碰他,摇头。
一定要分出对错吗?或者,分出对错有意义吗?
连燕对于意义的定义简单而任性,能得到愉悦情绪的,即存在意义。如果只是纠结和挣扎,这种问题也没有意义了。连燕突然想,沈平格这是反悔了吗?他又想去申请国外的学校了吗?不太可能,时间可能也不够了,可要是能力够强,万一很短时间内走完流程,沈平格还是要去国外?
他不睡宿舍,中午回了教室,教室里没人,连燕呆坐了会儿,偷摸拿出了手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