占屿神情淡然,好像受伤不能比赛的人不是他一样。
从医院出来,大家都在说这两个月的安排。
占屿和肖桔走在最后面,刚才下了一场雨,路面上有些湿。肖桔留意着地上的水洼,怕占屿碰到了滑倒。
肖桔走得战战兢兢,占屿不会无所感觉,他扫了前面一眼,而后一把拽住肖桔的手,拐杖支撑着身体大半的重量,右脚踩地,拐杖末端挑起一串水花。肖桔被他拽进角落。
墙与墙之间狭窄的过道,屋檐上“滴滴答答”落着水。
肖桔仰头,呼吸一点点变得急促。占屿右手撑着他身后的墙,身体几乎将他覆盖,慢慢低头,湿润的嘴唇轻轻抚摸着他干燥的唇瓣。
一个吻的时间有多久?只要占屿想,就能为所欲为任其延长。
肖桔几乎无法喘息,耳边能听到的是过道外偶尔响起的车子喇叭,还有路人交谈。
“肖桔。”占屿喊他的名字,声音低低沉沉。他捋过肖桔垂在耳边的头发,手指碰到了肖桔的脸颊,有些痒,又像是过了静电一样。
肖桔打了个哆嗦,低着头小声问:“怎么了?”
占屿捏着他的下巴,把他的脸抬起来,望进他发红的眼眶里,轻声道:“别自责,不关你的事,是我不小心。”
肖桔呼吸一滞,他抓住占屿的手,张了张嘴,想要说些什么。
就在这时,油卡的大嗓门由远及近,占屿反手攥住肖桔的手腕,牵着他往外走。
油卡看到他们愣了愣,纳闷道:“占哥,你们去哪了?一转头人就不见了。”
占屿没理他,自己支着拐杖往前面走。
肖桔朝油卡尴尬地笑了笑,“没什么,就说了几句话。”而后朝占屿那边快步走去。
坐进车内,拐杖放在了脚边,肖桔替他关上车门,坐到驾驶位上。
车子发动,油卡他们坐的车从旁经过。油卡降下车窗,提高声音喊道:“肖老师,你和占哥要去哪里?”
肖桔回头看了眼,占屿靠在车窗玻璃上,闭着眼神情倦怠。
他凑到窗口,对油卡说:“去我家。”
占屿睫毛颤抖,慢吞吞掀开眼皮。
肖桔把车开到楼下,车子刚停定,他拉开车门下来,走到后面想要扶占屿下车,便见他自己推开门,杵着拐杖自己下来了。
肖桔忍不住说:“你当心一些。”
占屿说没事,又像是没听到刚才油卡和肖桔的对话,问道:“我可以去你家吗?”
他声音弱弱的,又因为受了伤,整个人看着特别可怜。肖桔心里一酸,靠过去扶着他的手,对他说:“别这么说。”
坐电梯上去,直到进了家门,肖桔都没松开扶着占屿的手。
肖桔的房子布置得很好看,和一开始陪他来看房时完全不一样。原来房子留下来的沙发上被肖桔套了一层碎花式样的套子,地上铺了一层绒毯。
占屿站在玄关往里看了两眼,收回视线,就看到肖桔蹲在他身前。他一愣,下意识后退,肖桔仰头拉住他的手,
“别动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我给你换鞋。”浅灰色的棉拖放在他脚边,肖桔拿起一只给他穿上。他低着头,衣服不算厚,显露出后背的线条。发尾扎在雪白的后脖上,占屿低头看他,忍不住伸手,指尖轻挠过他的后颈,肖桔肩膀缩了缩。
换好了拖鞋,他却没有站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