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外面在玩轮盘,”他说,“不管红骑士是不是你的人,今天他都输定了。
我对你的答案其实已经没那么关心——现在我更有兴趣的是,我们两个人的这一局轮盘会怎么结束。”
他打开弹夹,给严郡展示里面的一粒子弹:“规则很老套,二十轮,看看用你的命能不能玩出一点新花样。”
轮盘的速度渐渐慢了。
周晋心里有了两个选择。
他看到了引诱自己上钩的“饵”,与此同时,他还看到了一个纰漏。
因为象牙小球的重心被他们做了手脚,这原本是为了出千用的,但如果万分之一的可能性,这个千术失败了,小球就将正正好停在14上。
并且只会是14。
押单个数字,要是押中了,代表着能够赢回三十五倍的赌金。
赌场的人就此功亏一篑。
这概率微乎其微,然而的确是存在的。
要不要冒险呢?周晋在心里飞快地权衡着,几乎是惯性一般地越过人海,看向场外。
眼前空荡荡的,没有熟悉的人站在熟悉的位置。
周晋猛然间意识到,灯塔已经不在了,在夜色最浓稠的时候,在最后一程暴雨和海浪的航道上,他得自己走下去。
去拯救他的灯塔。
想起严郡,周晋想到,冒险好像总给在给他带来好运。
第一次他冒险相信严郡,才用这个“撒旦之子”的不祥人生,去体验过这世界肮脏的浮华之外真诚干净的幸福;第二次他冒险下注嬴那三十万,在那堵代表着耻辱的“墙”外面,吻到了他爱的男人。
就算是迷信呢?——迷信他也认了。
轮盘越转越慢。
赌客们已经押注离手。
所有人都在看他。
周晋笑起来,觉得自己抱定了赴死的决心,把七亿全部押在数字14上。
轮盘慢慢停下了。
“第四轮。”
顶楼,那男人再次转动左轮手枪,对准严郡:“祝你好运。”
他说。
严郡闭上了眼,在心里描摹周晋的模样,然后用温柔的语气对他说:“不要怕,祝你好运。”
男人扣动扳机。
枪声响了。
那一天里有两件事,和席亚一起穿过梅菲斯特的大街小巷,逃离这座城市时,周晋不停地回忆起来。
而后每每想到那一天,他能记起的好像也只有这个场景。
第一件事,是开始轮盘赌以前。
大厅里人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