焉许知充耳不闻绷着脸,看着病人的情况。
刚才从病房里跑出来的病人打了一支镇定后安静下来,护士扶着他回到房间,焉许知被病人家属喊住。
焉医生转过身去,目光对上泛红的眼,是一对beta夫妻。
医院走廊的灯光是那种仿佛可以告别一切黑暗的明亮,在这样的光亮里,悲伤痛苦是无处遁形的。病人的母亲两鬓已经发白,看着比同龄人苍老许多,她望着焉许知,声音嘶哑,低声道:“医生,我的孩子……他能接受安乐死吗?”
焉许知一愣,只听对方泣不成声道:“他每天都很疼,可他从来不和我们说,昨天晚上实在是忍不了了,他抱着我哭,对我说,妈妈,我不想治了……医生,求求你了,我……我不想再看他这么痛……”
几步开外,梁立野按着伤口的手放下,手中的纸巾被他缓缓捏成了一团。
梁立野在询问过是否可以拍摄后,和廖莉一起进入了病房。
负责患者的主治医生和他们汇报着情况,焉许知站在梁立野对面,侧头认真地听着。
“患者叫做余栎一名骨肉瘤患者,再过两个月就要十八岁了。这种病常发生在二十岁以下的青少年或儿童中,是一种恶性骨肿瘤。他初期便做了左手截肢手术……”说到这,梁立野的目光不由地看向余栎空荡荡的左侧袖子,。
焉许知也盯着那处,目光收回时两个人同时抬头,目光相撞。梁立野朝他勾勾唇,焉许知垂眸,侧过身走到了主治医生身后,故意避开了焉许知的视线。
“手术之后,术后骨肉瘤的增长速度得到了控制,可就在三个月前,余栎在学校里突然晕倒,学校老师把他送到了医院,检查之后我们发现了不对劲,核素骨扫描发现病灶转移了。”
焉许知声音发涩,他接过余栎的病历本翻看,低声问:“依靠手术呢?没有别的方法了?”
“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期,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是给他减少些疼痛,可……”
“有些疼痛靠药物已经没办法控制了。”焉许知合上病历,看着床上的余栎喃喃道。
换好了衣服,从病区出来,廖莉深深吸了一口气,里面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,让她觉得很不舒服。焉许知带着他们到了休息室,临终关怀科的科室是新增出来的,现在人还不多,两个主治医生都在病区,休息室内空荡荡的看着非常宽敞。
摄像机放在桌上,焉许知拉开椅子让他们坐下,廖莉坐下后,便问:“焉医生,这里有没有水喝?”
焉许知道:“有的,我给你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