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医生在旁边拉架的,也被当成同伙一起揍,医院里的医生有规定不能打患者的家属,就这样任他们打。
我的眼睛发涩,企图挣脱刘瑞的手,但是被他紧紧攥着。我想用另一只帮他反抗,打回去。他感受到了我的意图,偏过头看了我一眼,他的发丝凌乱,嘴脸挂着血,脸上有指甲的划痕和手掌印,各种伤痕叠加。他转头的瞬间有无数只手拉扯他的头发,打他的脸庞。他用那近乎哀求的眼神,让我不要还手。
我被刘瑞钳制在身后,其实我想挣脱的话,也能轻而易举的挣脱开,但是刘瑞最后的眼神,让我放弃了挣扎,不想让刘瑞为难。
家属打医生,没还手始终是处于弱势的,还手就不好说了,毕竟打人的事都做的出来,到时候还不知道多么无理取闹呢。
但是我真的要心疼死了,又气又心酸,直接冲着那群人喊了起来,。
“你他妈你们是要把他打死吗?”我咬牙歇斯底里的嘶吼一声,没想到爆发力那么强,强到医院里所有的争执、吵闹在我大嗓门威力的震慑下,都停了下来,齐刷刷的看向站在刘瑞身边的我。
对面家属这才看清刘瑞现在的情况,整个人被折磨的不成样子,脸上的伤痕最为明显。他们心虚的松开了扯着刘瑞衣服的手,讷讷的站在一旁,脸色颇有微词,却不敢像刚刚那样嚣张。
“给力哥”打电话把院长请来了,这我还是第一次见院长,也没有心思打量院长的长相,远远一看是位年过四十的和蔼中年人。
后来,院长在中间调和,再加上刘瑞身上的伤,那个秃头男被我打的一拳就那么不了了之。
我要求家长赔医疗费,他们死活不肯还说是我们先打人的。明眼人都能看见是那个秃头男先动的手,结果还恶人先告状。
我不甘心,但是刘瑞和对方和解了……
我跟着刘瑞,跟他一起上车,我们俩一路上安静无言。车厢里静的可怕,二月份的傍晚,天暗的比较早,但是路上的行人不绝,正值下班高峰期。
一家人都是疯子,得了癌症不管早死晚死结局不都定了,难道不会早做心理准备。结果把刘瑞打成这样,都是疯子,我在车上心情阴郁的想着。
那位患者,应该也想不到,他成为了本市第一个患新型肺炎去世的患者。
作者有话要说: 所有名字包括时间和地点都是虚构的。
第20章
我们回到住处,我才在这里住了一天,竟然就产生了一种回到“家”的感觉。
客厅里的窗户被打开,白色窗帘被风吹得轻轻飘动着,我疲惫的走到窗前,清风吹走了压在我心底的阴霾,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。
“过来。”刘瑞在我身后出声,打断了我怅惘的心境。
我转过头去,想打探他要做什么,看见他拿了个盒子,走到沙发前坐下。然后他把手里的盒子放在茶几上。
“药箱吗?我帮你。”白色的盒子看起来倒像是个药箱,我边向他走过去边问道。
等我在他旁边坐下来的时候,他已经打开盒子的盖子,里面摆放了了不同型号的药瓶和板药。
“手伸出来。”他从药箱里拿出棉签和消毒水,拧开消毒水的瓶盖。
我心疼的看着他低垂着头,鼻梁上的青痕,伸出手,道:“给我吧,我帮你擦。”
谁知他抓住我的右手,把我的手翻过来,露出小指处。
我惊讶的看着我小指上一厘米长的伤口,上面的血液早已凝固,可能是因为下午洗过手,干涸的血迹并不明显。仔细观察伤口,还能看到皮肤下红色的肉。
应该是中午家属闹事的时候,碰到哪里了,一下午又心不在焉,竟然没注意到。
“什么时候……”我迷茫的轻声呢喃。
什么时候伤的手,竟然一点儿都不疼。
刘瑞用沾了消毒水的棉签给我擦,又拿出创可贴给我贴上。
动作小心翼翼,神情专心致志,擦消毒水的时候生怕弄疼了我。
他还是跟以前一样,不知道我是被他特殊对待的那个,还是他对所有人都温柔以待。
我的手被他的手纂着,松开后,手背仍留余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