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不定等议会大厦那儿的午休过后,整幢楼都会传遍厉兴棠的八卦。
这对厉兴棠而言,可不是什么正面的好事。不过再看厉兴棠的反应,好像根本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。难不成真是被那个Alpha蒙了心智?
会议结束后,孟怀书没有立马去顶楼的办公室找厉兴棠,问问他身上那股栀子花香究竟是怎么回事,而是等到下午,他刚好要将拟好的这批优秀毕业军校生的名单上交给厉兴棠时,才携了文件夹上了顶楼。
厉兴棠的助理京赫见他来,便说宋少校正在里面。
孟怀书自然也注意到宋子谦在会上多与李江河有眼神交流。不过要照厉兴棠之前所说,宋子谦是厉兴棠安排在李江河和退居二线的袁威泽那边的卧底,为了取得对方完全的信任,他总该演好自己的那部分戏。
孟怀书等了约莫五分钟,宋子谦才从办公室里出来。
他俩的关系也就那样,不过打了个简单的照面,孟怀书便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,敲了敲敞开着的门。
厉兴棠抬头扫了他一眼,道了句“进来”。
之后孟怀书便关了身后的门,走到厉兴棠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。椅子上还留有余温,大概方才宋子谦也是坐在这张椅子上。
孟怀书调整了个坐姿,将带着的文件放到厉兴棠的办公桌上以后,便道:“这批的精英都在这名单上了。”
厉兴棠接过名单,翻开随意扫了一眼便又合上了。
就在他这扫视的短短几秒后,孟怀书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,问道:“老棠,你今天身上的这味道是怎么回事?”若不是因为他俩交情好,自然不会如此直白唐突地问出这个问题。
厉兴棠听到他的话,勾唇一笑,给出的解释却十分含糊:“不过是配合一场戏而已。”
孟怀书不明白是什么戏,不过看厉兴棠没有要解释下去的意思,便又将话题扯到秦山那儿,“我听张珂说李江河前几天秘密命手下的人放了秦山的一批货,不过又被你的人截下了。”
局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李江河助纣为虐的事,更准确地说除了厉兴棠信任的几个人外,没人知道李江河和秦山绑在一条船上。这也是为何今早李江河能够安然无事地坐在会议室的原因——厉兴棠还不打算动他。
然而在孟怀书看来,如此并不是长期的打算,“你在等一个契机,是吗?”
厉兴棠十指交叉,回看着孟怀书,正当他张口欲说什么的时候,他的通讯器却突然滴地响了声。他垂眸瞥了眼通讯器上的信息,再看孟怀书时,脸上蓦地现出一抹由衷的笑容,“巧了。现在契机到了。”
***
那个奇怪的男人初找上门时,何慧只以为他是骗子。利用她发布在网络上的求助信息,要骗她的钱。
然而男人准确无误地说出了她女儿生前遇害的经过,并将女儿在世时的最后一张照片递到她的面前。
那张照片于何慧而言过于残忍。照片上的女儿衣不蔽体,浑身遍布淤痕伤口,原本一双明亮好看的眼睛里装满了惶恐,直直地瞪着相机镜头。
何慧觉得自己的心脏正被人用刀剜着,她下意识地瞥开了目光,声音却不由得尖锐攀高了几分,质问男人:“你是从哪儿得到的照片!警察从未跟我说过有这张照片的存在!”
“你无需知道那么多。”男人面无表情地回道,“我只问你一句,你想不想将罪魁祸首送进大牢里去?”
何慧一听这话,便紧紧地咬住了牙帮子。
她当然想将那个害死自己独女的罪魁祸首送进大牢里!做梦都想!可是对方的势力太过强大,她试过了无数方法,无论是去找警察还是去网上求助,都没有一条出路!警察一口咬定她的女儿是**后和人玩**游戏,之后因意识不清而自杀!但何慧怎么会不了解自己一手拉扯大的亲闺女?她怎么可能会去结识社会上的小流氓,更遑论**,和陌生人上床?!
网上的求助信息一压被压。甚至前几天,有一群混混找上她家,在她家门外泼了红油漆,污蔑她可怜的女儿生前是个不知检点的**!
一想到这儿,何慧的心又是一痛,但她并未在男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一丝脆弱。她反问道:“你要怎么帮我?”
“自然是要帮你把事情闹得全城皆知。”男人说完,目光落在桌上的照片上,“我有法医的尸检报告,当然,我指的是未被篡改以前的那份,可以证明你的女儿并非死于自杀,而是被人虐待致死。如果你答应合作,我可以把复印件给你。”
此话宛如一个惊雷,却让何慧隐隐看到了希望。她差点惊叫出声,但在最后一刹那还是克制住了自己,问道:“你究竟是谁,为什么要帮我?”
男人耸耸肩,“你只要知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就可以了。记住,如果你想帮你的女儿讨回公道,就不要告诉别人,你见过我。过段时间,我会帮你找个新的住处。毕竟事情一旦闹开,你的住处便是那群豺狼的首要进攻地了。”
何慧无言。
她摸不透也不可能摸透这个男人的目的,但眼前的男人既然给了她希望,她只能选择接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