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荣闭了下眼,再睁开,不过几秒的时间,却足以令他明白,他对周少川的伤害到底有多深,深到令人癫狂,深到令人失控……可他到底该做点什么,才能弥补过失,哪怕只是抚平一点伤痛?后背紧紧贴着墙,他下颌抖得一塌糊涂:“没有,没有满意,也没有得意,我什么都没想,因为一片空白……我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,是不是……你看不见我,就能释怀……我……我没想要逃避,一切都听你的,只要你说一句,前面是万丈悬崖,我也一定跳下去。”
那不知所措的痛苦那么真,连蹙紧的剑眉亦英气全无,只余伤感寥落,周少川盯着他看了许久,心口骤然一缩,理智也在刹那间回笼,他没再说话,松开了桎梏,转身穿好了衣服。
打开房门,他望了一眼兀自僵硬站立着的向荣,那句回荡在耳畔,经久不息的话终于在此际脱口而出。
“我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你,因为你是个骗子!”
可惜骗子并不解这句话的真谛,还只当他意指“劈腿”那件事,待电梯门合上,向荣才以手撑住墙壁,人却像痉挛了似的,头一下下地,不断地磕在身后的墙上。
一夜未眠,第二夜也没好到哪里去,大约只盹了半个小时,第三天,脸上疲态尽显,下午却又接到罗庆通知,说细节图完成,那边许小姐来电,说周总指名要求向总监亲自过去讨论沟通。
周少川整整两天没搭理过他了,向荣不敢造次,现在对方要求见他,他也只能遵命前往。许小姐又一次把他带进周少川的办公室,告知他周总临时有个紧急会议,请他稍等片刻。
等待的过程,心里犹自七上八下,经过了那一晚,向荣是真心想不明白自己究竟该怎么办,消失不对,出现亦不对,唯一能做的,大概也只有履行承诺,随叫随到,一切听周少川安排。
正自想着,办公室门开了,却是许小姐抱着一个大箱子跌跌撞撞地走进来,向荣忙起身帮她接了过来。
箱子不算沉,只是体积有点大,许小姐冲他笑了下,解释说这是周总的快递。
说着,拿了一把裁纸刀拆箱,助理不必管箱子里的东西,但在老板回来前,总该把难拆的包装先行拆好。
两个人一坐一站,间或寒暄两句,那箱子的包装极结实,许小姐动手能力显然很一般,划了半天,连第一层的胶带都还没拆完。
向荣看着费劲,索性起身接过裁纸刀替她拆,许小姐不由一叠声地说了好几个“谢谢”。
“客气,主要是现在的包装都太好了,”向荣笑了笑,“这箱子还包了三层,真够结实的。”
“是啊,刚才拆得我手都快断了,”许小姐闲聊似的说道,“我们老板还开着会,特意叮嘱我把箱子取过来,让把包装拆了,说很重要,是要送给他爱人的东西……”
“撕拉”一响,跟着一刀划偏,向荣的左手从食指到手背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!
许小姐吓了一跳,“哎呦”一声,忙着去抽纸巾:“天哪,快快,赶紧先止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