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远暗骂。
“这是最后一件了。”洛闻笙亲自双手递过来一件书本大小的礼物,笑得特别温柔。
宁远紧裹着两腮,红着眼眶双手接过来,满是审慎地看了洛闻笙好几眼。
这家伙笑得那么欠扁,怕不是要祭出大杀器?
宁远屏住呼吸,小心地抽开缎带,打开包装纸,在礼物露出一角时,全身一震,继而迫不及待地几近粗暴地拆了包装,双手拿着那件礼物,全身发抖。
之前那种堵在喉头的情绪终于决了堤,全部冲上头顶,化作泪水,夺眶而出。
是他放在床头的,爸爸妈妈抱着两岁小宁远的照片。
宁远埋着头,如获至宝般地将相框紧紧按进胸前。
片刻后,他抬起头,露出泪流满面的脸,满是不解地看向依旧笑得无比温柔的男人。
他眼睁睁看着他家里所有的相片都被宁海天那个老东西给丢掉了,为什么会重新回到自己手里?
这个男人,在他不知道的时间、不知道的地方,偷偷为他做了多少?
洛闻笙接过女佣递过来的纸巾,一手拉过宁远,一手温柔地替他拭去泪水,温柔道:“你的家已经保下来了。丢掉的东西在尽力找。下个周末,我带你回去看,好不好?”
宁远红着眼睛看他,终是忍不住,一头扎进男人怀里,双臂死死揽着他的脖子,脸埋在他胸口泣不成声。
*
在众人簇拥下,过了一个温馨幸福的生日后,时间已晚,洛闻笙催促宁远早点洗漱睡觉,明天一早送他去新学校,东都市第一初级中学上学。
宁远震惊:“上学?!”
洛闻笙十分理所当然:“明天是周一,当然要上学。”
宁远觉得洛闻笙和自己不在一个频道上,换个问题,“你说,东都一中?!”
洛闻笙点头:“东都最好的初中。手续都办好了,明天你直接过去就好。”
宁远懵逼:“不是,我学籍什么的都还在紫安城!”
洛闻笙不以为意:“一句话的事儿,过几天就转过来了。但是课不能耽误。我跟校长说好了,你先去读着。”
一句话的事儿。呵呵。
宁远翻白眼。行,你是帝都四大家族的太孑党,你牛逼。
客观障碍不存在了,宁远窝进卧室的沙发里,装咸鱼,耍无赖,“我不去。”
“为什么?”洛闻笙脸上的笑容消失。
宁远半是真话、半是卖惨:“没心情。”
垂着眼噘着嘴嘟囔完,宁小远撩起眼皮委屈巴巴地看洛闻笙。那意思,人家刚没了爸妈,你就干逼我去上学这么惨无人道的事儿,你是禽兽吗?
禽兽洛闻笙走到被晾着四肢的宁远完全霸占的沙发边,拨弄拨弄少年的小细胳膊小细腿儿,给自己腾出块儿地方坐了,和颜悦色、语重心长道:“人这一生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坎儿,咱们不能迈不过去就赖那儿不动了。你不动,也会有其他许多力量逼着你动。”
顿了顿,他眯着眼微微一笑,“比如我。”
宁远一脸“你怎么这么无耻”地看洛闻笙,赏他一个大大的白眼,身子一栽,抱着抱枕趴沙发上不起来,屁股冲着洛闻笙,表示自己完全不想搭理他。
洛闻笙看看手表,已经快10点了。他不准备用道理说服宁远,一开始就没这打算。
宁远长得小,可是心智不小,该懂的他都懂。就是感情上过不去。
感情这个小妖精,很多成年人,包括洛闻笙自己都不能完全控制,他当然不会要求宁远怎么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