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宁远完全被那两个耳光打懵了,脑子嗡嗡响,眼前有重影,嗓子眼往上反酸气。宁海天说了什么,他完全听不清,只听见开头的“小杂种”三个字。

他缓了缓神儿,高声反击道:“你说谁是小杂种?你他妈才是杂种!你妈不要脸,勾引有妇之夫,仗着家里权势,把自己美化成正房,反倒把我奶奶说成小三儿!还不守妇道在外边乱搞,不知和哪个野男人生下的野种,非说是宁家的!呸!”最后这一下,宁远是冲着老四宁海山的。

宁海天、宁秋兰、宁海山这一个妈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爹的三兄弟,脸上瞬间精彩纷呈。一旁看好戏的私生女宁雪兰已经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
宁海天气得浑身直抖,叫保镖:“给我打!给我打死这个小兔崽子!”

两个保镖面面相觑。

宁海天拔高音调:“愣着干什么!给我打!往死里打!”

沙包大的拳头当即落在宁远腹部,一拳就把人打得干呕一声,痛苦不堪。

宁海天缓过来一些,觉得手下不给力,不解恨,上前一把拨开保镖,自己上手。没了保镖在身后抓着,刚挨了一拳的宁远当即跪了下去,满脸痛苦地侧躺在地。宁海天刚刚抬高的手没了着落,干脆直接上脚踹!

宁秋兰挽着手臂、宁海山插着裤兜,站一边冷眼旁观,一脸的“叫你个小死孩子乱说话,活该!”

宁雪兰和她老公程易生坐一边看着。

宁远这孩子的话说得太作死了,他们可不想帮着拉仇恨。

宁家原有的老管家、厨娘等等一干忠心护主的下人早被宁海天赶走了,留下的都是些只认钱不认主的东西。有那么一两个在宁家干得久的,见小孩儿实在是被打得太惨,想上前劝劝,结果一看那精壮的黑衣保镖,便麻溜儿走开了。

宁远抱头蜷缩在地上,觉得自己要被宁海天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给踢死了。

宁海天穿的还是皮鞋,坚硬的皮鞋尖踢在身上,锤子砸似的疼,电钻钻似的疼。

初时宁远还越来越气,憋着一口气想爬起来,干死宁海天这个老畜生,可是怎么都爬不起来,浑身越来越疼,所有骨头都碎掉了一样,仇恨也就跟着灭了火,变成了无处发泄的憋屈。

再后来,他就有些感觉不到疼了,还看见爸爸妈妈站在天上冲他微笑摆手……

“行了行了,教训两下就行了,还真要把人打死怎么着。”宁秋兰终于上前拉住了打红眼的宁海天。

她不心疼宁远,就是单纯地怕出事儿。

你说宁海天杀了人进了牢,不就少了一个跟她们抢财产的人?

没那么简单。他们宁氏家族盘根错节,眼下为求势力均衡,还少不得宁海天这个人。

宁海天深吸一口气,冷着脸往旁边一站。

他有些纳闷,怎么自己跟入魔了一样?是真心地想打死这个小兔崽子。

大概是这孩子太倔了。看他的眼神太倔了。

那眼神明显是:你今天不弄死我,来日我必定叫你不得好死。

“哎呀,小小年纪就这么倔,长大会吃亏的。”被说不是宁家种的老四宁海山一脸皮笑肉不笑地来到宁远跟前蹲下,用一根手指戳着宁远肩膀,把缩成一团侧躺在地上的小孩儿弄成仰面朝上。

又被打又被踢的腹部被迫拉伸开来,已经意识模糊的宁远还是疼得一张小脸直抽。

T恤底下露出的半侧腰身已经开始显现出一片青紫瘀痕,身上不知被踢打成什么样。不过脸倒是没事儿。宁海山不知被戳到了什么兴奋点,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扭曲的笑。

“大哥,我最擅长‘教育’这种孤高倔强的小孩子了。你把小远给我三个月,保管帮你‘教育’得服服帖帖。”他抬头对宁海天做了一个动作——右手食指在脖子上一划,末了反手一攥。

是栓狗链子的意思。

宁海天、宁秋兰具是眉心一蹙,脸上露出几分鄙夷和嫌恶。

宁海山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,不同妈的宁海峰和宁雪兰不知道,同一个妈的宁海天和宁秋兰是知道的。

宁家家大业大势力大,宁海山玩儿得狠归玩儿得狠,避人耳目还是清楚的。不过老头子死了之后,宁海天和宁秋兰也懒得约束他。没想到这一放纵,宁海山已经荤素不忌到这个地步了?

宁秋兰不说话,看宁海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