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。”江路犹豫了许久才说出了这句话。
“嗯,”谢临君又扫了他一眼,“所以我来了。”
谢临君从小到大都是学霸,是个何等聪明的人,他大概在收到江路消息的那一瞬间就理清楚了所有的思绪。
他想明白了后果,那整齐得不像是有人睡过的床铺,凭空消失的睡衣和拖鞋,衣柜里明明有两套校服,自己身上却还有一套,鞋子也不是自己的鞋子,甚至书包都还在椅子上挂着。
那些十分明显的证据足以证明他的谎言。
但他依旧从阳台上跳了下去。
“阿姨她,”江路顿了顿,抬手揉了会儿眼睛后才继续道,“是不是和我妈一样?”
一样的疯狂,拥有莫名其妙的执念,将情绪加注在别人身上。
谢临君这次不再平淡地扫他一眼后就移开视线,而是转过了头,直勾勾地看着他,轻声道:“比你妈妈严重。”
冉秋妤的病大概比林妍的严重千万倍。
毕竟她是打着爱的幌子,将那些沉甸甸地东西压在谢临君的身上。
“对不起,”江路挪开了视线,俯下.身子将下巴枕在膝盖上,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他完全不敢细想,谢临君回家去后冉秋妤是怎样对待他的。
十二岁那年冬至体会到的泥沼里的绝望又如噩梦一般朝着他袭来,或许谢临君活得比他还要难上许多。林妍已经死了,他却日日都要面对冉秋妤,日日都要在那份沉重的爱里深刻的喘息——谢临君大概已经学会了如何应对冉秋妤,却因为自己的消息而打破了他们母子间微妙的平衡。
谢临君的生活已经一团糟了,偏偏还要去拉上江路一把。
谢临君从江路第二次说出对不起后就没有说话了,他看着江路的侧脸,看着江路的睫毛轻轻颤动着,看着金色的阳光穿破云层跌进树叶间隙,在地面留下点点光斑,最后他抬起手,用力按在了江路头上,“好好儿学习吧。”
江路斜了他一眼,大概是被他这句话给惊到了,嘴巴张开又合拢,半天没吐出一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