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气好一些,常年在外忙工作的那位父亲推开门,或许会发现他的尸体。
但那些只存在于想象中。
杂物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,只是密不透风,连通常用来通风的窗户也被人用钢板封住了。里面摆放着一张小书桌,一把小木椅,除此之外没了别的东西。
江路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,木椅发出了嘎吱的一声,像是随时都会垮掉。他面无表情地拿出一把美工刀,沿着桌子上之前刻下的纹路,一点一点,用力地刻着。
那些纹路看似杂乱,仔细看去又觉得有迹可循。
江路起先是平淡地加深着刻痕,没过多久眉头皱了起来,他一只手握着美工刀,另一只手撑着脸,小指凑到嘴边蹭着,嘴唇微微张开,将小指咬住,牙齿轻轻磨着。大约过了四五秒,右手猛地一用力,在桌上留下了一道新的刻痕。
报应。
江路,这都是你的报应。
这是你害死我爸妈的报应。
江路。
你活该。
江路握着美工刀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颤抖着,刀片被杵在桌面上,弯曲到极限后啪的一声断裂开来,刀片飞起,江路回过神脑袋猛的往后一仰,躲过了朝着他眼睛飞来的刀片,却在脸侧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。
你活该。
江路,你活该。
那些话变成无数只带着荆棘的手,狠狠掐住他的脖子不肯放开。
江路用力蜷缩起身体,牙齿用力地咬着自己的手背,鼻息愈发粗重,喉咙里发出了意味不明的低吼。眼眶是干的,身上却还带着湿润的热感,胸腔里堵着的东西无限放大,仿佛要将内脏全都压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