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走时,崔雪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薄唇微张,似乎想说什么,欲言又止的。
沈优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着他赶紧上车。
大半夜的还戴上了墨镜,头也不甩,竟然是比崔雪银还先转身离开,倒是潇洒。
看这样子都不知道是谁在送谁。
崔雪银心中叹了口气,那双眼睛凝视着沈优的背影,看了很久,才上车。
关于沈优,他知道的不少。
这次节目组放他们回家过年,可沈优呢,父亲病故,还破了产,现在不但是孤身一人生活,就连家也没了。
他要一个人留在节目组过年吗?
明明刚才是想问他……
“什么?你不回家过年吗?”
对方回答他的是一阵优美流畅的钢琴声,手下快速地滑过键盘,指尖所到之处,像是开启了什么魔法。
这是什么音乐的魔法,打断了沈优本身因为过年带来的感伤。
沈优看了几眼琴谱,虽然他本身没学过钢琴,但好歹看懂点谱子,席升弹的根本就不是谱子里的。
“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?”
对方弹完一曲后,双手抬起放在膝上。
“叫什么?”
“‘离谱’,太离谱了。”
听到沈优的冷笑话,练习室里响起了一阵低醇的笑声来。
“即兴练习而已。”
沈优又问他:“你真的过年要呆在这边吗?”
席升冲他点头:“是这样没错。”
沈优好奇:“你不想回去见一下你爸妈吗?”
听到这个问题,席升表情未变,手肘一沉,又开始了弹奏。
在纷杂的乐声中,他慢条斯理地回复着:“其实我跟我父母的感情都挺淡的,估计他们也会忙工作不回家吧。”
与他淡淡的语气相反,他手下的琴声却是十分激烈,狂风暴雨一般袭击着,或许他淡然的模样也是种伪装,而此刻他的内心也有一股狂躁的力量经由他的指尖宣泄出来。
席升的回答的确是挺克制的,或者说他的平时的感情也是克制理性的多。
说起来,其实不止是他父母忙工作不顾家,他也是小小年纪就在外面漂,时间慢慢过去,距离也渐渐拉开了,再难修补。
“你呢?”
沈优也不想说自己的情况:“我也就呆在基地吧。”后面的就一句也不想多说。
不是他想隐瞒,只是解释起来又会觉得像是在卖惨似的,这是他讨厌的。
“是吗?那挺好。”席升也没有追问他,两人都是心照不宣。
“怎么就挺好?是因为刚好我俩还可以过年凑个伴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