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安脸色苍白,身形摇摇欲坠,再摆不出督公的趾高气昂给白邱看了。
他从怀里抖着手拿出一个锦囊,双手奉给白邱:“这、这锦囊里是殿下送给奴婢的五千两银票,请白先生转交殿下,给殿下说,何安从未曾想要什么银钱。只想跟着殿下\身边尽忠。”
白邱都有些不忍心了,接了过来,叹息道:“请督公稍等片刻。”
他随后进了院子,何安内心本已经熄灭的小火苗又燃了点火星子。
真的是过了片刻,白邱便拿着那个锦囊出来。
“……殿下、殿下不收?”何安灰心丧气的问。
“并不是。”白邱道,“殿下在锦囊内给你留了字,督公回去路上看吧。”
何安一喜:“真的?!多谢白先生,多谢白先生。”
白邱抱拳:“督公慢走。”
白邱关了偏门,就看见赵驰拿着酒,靠在院门上。
“何安走了?”赵驰带着醉意问他。
“嗯,刚走。”白邱道,“殿下何必呢……拦着他。瞧他样子也分外可怜。”
赵驰笑了一声:“这多事之秋,本不该见他。我见了他反而给他添麻烦。后来想想,还是等西厂这事儿落定了,再多见面也未尝不可。”
“那殿下何不跟何督公说清楚来?”
赵驰沉默了一会儿,又给自己灌了一碗酒,他仰头看天,半晌叹了口气。
他可以是情场高手。
亦可以沉迷酒色。
可偏偏何督公既不是风月场所里的花娘,又不是个多情随意之人。
管他在朝堂中再是手腕了得,越是接触越觉得他在情感方面白纸一张。
可怜他一个皇子,在这世道上也不过浮萍。真双双陷了进去。届时他真不得不走……
何安呢?
等何安寻死觅活的时候,他忍得下心吗?放得了心吗?
“我自己都没想清楚。又怎么和他说得清楚?”赵驰道。
他这样的人……别拖累了何督公才好。
正好借着这段时间冷静冷静,想清楚了,才知道要怎么办,未来要怎么做。才不至于唐突了佳人,辜负了情谊。
回去路上轿子里并没光,何安偏让人点了盏灯送进来。
“督公,一路晃荡,怕是要伤眼睛。”喜平劝他,“不如回去细看。”
“多嘴。”何安斥道。
一路嘎吱嘎吱晃着,他依旧是开了锦囊。
那五千两银票自然是又退了回来。
然后下面是一小片纸。
上面是殿下的字迹。
依旧只有一个字。
——夕。
夕?
……什么意思?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