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驰有点疑惑,回头看他。
何安眼眶都红了,低声哽咽了一下道:“殿下竟然愿意为了奴才们谋划。奴婢……死了也值了。”
这人,身穿从四品补服,御马监掌权人物,与兵部共执兵柄,麾下亲兵三十二千户,什么惊涛骇浪没有见过。每每为了自己一点小恩惠感动……
若只是逢场作戏也罢。
可他神情并不似作假。
“督公,如今咱们也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,谁融谁损都是一样的。”赵驰收起了心思道。
“殿下说的是,奴婢省得。”何安说了这话又道,“如今这信儿是送回去了,奴婢怕还是得随后回京。”
“督公自去准备。”赵驰道。
此时匆匆忙忙,何安也顾不得再多礼,抱拳行礼后便带着喜乐喜平去和高千户商议回京之事。
三只信鸽,飞错了一只,失了一只,另有一只半个时辰左右便飞入了青城班的后院,又过了顷刻,刚刚起床的华雨泽便看到了赵驰那行小字。
他沉吟一下,对送信上楼的向俊道:“御马监的动向如何找了消息报上来。再让人查查这个叫喜悦的公公关在何处。”
青城班的速度不可谓不快。
他洗漱完毕,换了衣服,便已得了信儿。
御马监前几日确实封了卫所大门,除了当值的禁军不让人进出。看来那个高千户所言无误。
至于喜悦的下落……
“倒不在御马监。”向俊道,“关赞把喜悦公公抓了送到了北安门内的羊房夹道边儿。现今人关在安乐堂里呢。”
“安乐堂?”华雨泽皱了眉,“那地方关人,没事儿也关死了。”
安乐堂也是出了名的人间地狱。宫里但凡有病的、年迈的、犯了罪的,不论男女都被送到安乐堂拘禁。
一窝疯子加上一群病秧子。
没吃没喝不让出来。
拘禁已经是个好词儿,翻译成大白话就是等死。
“找个人过去看护。”华雨泽道,“已经两三天了,天气又热,再染了病麻烦,”
“是。”
“等等。”华雨泽想了下,站起来,“我亲自走一趟吧。毕竟是师弟第一次给派任务。别给他办砸了回去被老师唠叨。”
向俊震惊看他。
华雨泽眉头微皱:“怎么了?”
“……也没什么。”向俊老老实实的说,“班主你这多年醉生梦死、荒废武艺、除了腰更软了哪里都没长进,我怕你去了皇城里给我把事儿搞砸了。”
华雨泽:“……有你这么跟老板说话的吗?”
“我这是为了咱们青城班的颜面。”向俊摸摸鼻头,勉强妥协了,“算了,既然你要去,就去吧。我让下面兄弟们惊醒着点,以前杀人越货,多偷头猪也不见得能走漏风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