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彧迟疑了下, 偏头看了一眼靠在单人沙发里的路野。
路野正玩味地看着他, 那意思很明显,乖, 自己回答,宝贝我也救不了你。
严彧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:“嗯,本地人。”
“不用远嫁,挺好的,挺好的……”萧女士笑眯眯地又问, “小严的父母是做什么的?”
严彧:“父亲是大学老师,现在退休在家,母亲是全职主妇,偶尔写写书。”
萧女士那狭长精致的眼睛,立刻露出一副捡到宝的陶醉之情, 她兴奋地说:“爸爸是大学教授,妈妈是作家,高知识家庭,我们家终于要有个文化人了。”
这句话让一直在旁看好戏的路野憋不住了,他撇嘴不赞成道:“妈,我们家怎么没有文化人,只有你和我爸俩是高中毕业,你儿子我好歹是一本科,难道不是地地道道的文化人么?”
“文化个屁!”萧女士十分嫌弃地白了自己的儿子一眼,劈头骂道,“我是你亲妈,你屁股一撅,我就知道你想干嘛,小严右边脖子下那狗牙印是你咬的吧?还文化人,你就是一臭流氓,小严你说是不是?”
严彧曾经听路野提起过萧伯母,他记得当时路野是这么形容的,我妈要是生在古时候,那就是一整天喊打喊杀的女侠,要是生在民国大|革|命的时候,那就是一上街□□的女大学生。
严彧听完后,不以为意,今天亲眼见到本尊,他总算相信路野说的那句,美丽与凶悍并行,漂亮与泼辣齐驱。
原本打趣看着萧伯母骂路野的严彧,被萧伯母突然点名提问,他呆呆怔楞住,这个问题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说是,他不想联合萧伯母欺负路野。
说不是,可一想到某人每次在他情动难耐时,一边熟门熟路地点火,一边讨着巧逼迫他说的那些话,的确与流氓行径别无二致。
严彧摸了下鼻子,选了个中规中矩的回答:“还好。”
萧女士笑咧咧地正准备发表另一番言论,路父适时地转移了话题:“小严,反正你也算是见过我们俩位家长了,你是个聪明的孩子,伯父就不跟你拐弯抹角,说几句交心的话。”
严彧点了点头:“您说。”
路父深深地看一眼路野,开口道:“我和你伯母只有路野这么一个儿子,路野小时候,你伯母就把他宠地不行,给这臭小子养了一身的坏脾气,还不会疼人。等他长大,他说他不想接手公司,我没真的逼过他一次,后来,他又说他喜欢男人,我想想找什么样的人不是找,他老大不小了,按照祖祖辈辈的话来说,男人三十而立,再过几年,他也该成家立业。既然他无法像别人家的儿子一样找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结婚,那我也不学别人家的老爸,只要你俩感情好,柴米油盐是你们自己的生活,是咸是淡,我们做父母的说了不算,你们俩说了才算。”
末了,路父语气变地越来越认真,盯着对面的严彧,补上最后一句:“你们好好相处,更要天长地久。”
严彧眼角有点泛红,他欲盖弥彰地推了推眼镜:“伯父,路路脾气不坏,很会疼人。”
路父心说我还不知道那臭小子吗?一点不顺他心如他意,就开始不搭理人,气又大还长,读幼儿园的时候,傻了吧唧地把家里的钻石项链拿出去送给同桌小男生,被他妈发现,好一顿揍,揍完没收了项链,他足足三天没跟他妈讲过一句话,他妈为了哄他,请那同桌小男生来我们家里玩了一天,他才总算消了气。
至于疼人,那更不可能,谁能请动他去洗一个碗都不错了。
一身的臭毛病,除了生得一副好皮囊,难为还有人愿意喜欢他。
路父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,回了一个我都懂的眼神。
早就不耐烦地萧女士,剥了一瓣橘子,粗鲁地塞|进路父嘴里:“老路,你还是做枚安静的吃货吧,叽里咕噜说那么多废话,关键的问题都没问。”
萧女士塞完橘子,转头冲严彧摆出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,问严彧:“小严,亲家他们同意这事吗?”
亲家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,让严彧怔楞了好一会儿,他才反应过来萧伯母问的是他爸妈。
严彧如实回答道:“我爸妈都知道这事,只是我妈可能还需要好好想想,自己转个弯。”
萧女士一拍膝盖道:“没事儿,我来跟亲家母打交道。”
路野一看他家萧女士那盲目自信的小眼神,就知道萧女士不可能想出什么好主意,送房,送钱,该不会拿着公司的股份去严医生家谈判?
这种事,他神经大条的妈还真干的出来。
到时候,他去严医生家,说不定严阿姨举着花盆,站在阳台,等他从楼下经过。
“不用了,”路野连忙拒绝他妈的盲目自信,“我们自己会解决。”
萧女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路野,一脸的不相信:“你解决?你拿什么解决?是胳膊还是腿?我要是小严的妈妈,把儿子交给你这种臭流氓,你还没进门,我就先打断你的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