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艇猛地停滞,驾驶舱消失了,变成了炙热的熔浆。
而后端乘客舱和喷射助推器还在运转。
它被巨力牵扯,猛的翻上了天空,又往前俯冲,在首都星的钢筋表面划出电光,然后向着最近的一道深渊沟壑冲了进去。
首都星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,将乘客舱猛地吞入腹中。
只留下炙热燃烧的痕迹,在地表慢慢地冒出了青烟。
陆正青感觉到自己似乎回到了婴儿期。
在母体的羊水中飘荡。
一来……一去……
啪嗒,啪嗒。
湿漉漉的东西从他额头滑落……
他恍惚地张开双眼。
天空成了一条昏暗的缝隙,在遥远的那一头,周围的黑暗中带着幽蓝的荧光。硕大空间带来的压迫感让他耳膜嗡嗡发响。
他在空中晃动着。
好像是在秋千上。
“陆先生!”有人喊着他。
耳朵里的嗡鸣终于开始消退了。
“陆先生!”有人焦灼地喊他。
他的意识拉回来了一些。
他被一根极细的柔韧金属绳索牵扯在腰间,身下是不知道多深的深渊,仿佛直接能够抵达云图的腹舱,幽蓝的光芒从漆黑的缝隙里依稀挣扎出来,他看不清楚。
头顶的天空之所以呈现出一线,是因为他们的飞船跌入了首都星地表的沟壑。
飞船如今不知去向,然而自己却还在空中。
普尔曼·特纳在自己头顶,用机械勾抓住了半空中伸出来的一根光滑的管道,他的另一只手抓住了金属绳索的另一端。
而滴落在自己头顶的湿漉漉的东西……是从普尔曼手心里落下的鲜血。
“特纳先生。”
普尔曼松了口气:“谢天谢地,你没事。”
“晁错呢?”
“晁错比我们幸运,他落在地表上了。您和我则挤了进来。不过情况不算糟糕,至少我们都还活着。”普尔曼的口气变得轻松起来。
他看了看上面的天空:“陆先生不用慌,这里离地表不算远。我相信这个动静不小了,少爷很快会赶来。”
他抓住绳索的手臂开始用力,青筋从他头顶爆了出来,然后他大喊一声,将绳索提起来,猛地按在了自己腰间的救生装置上。
这样,除非他掉下去,不然陆正青就是安全的。
“接下来怎么办?”陆正青问他。
十米外的普尔曼拿出了另外一只机械爪,插入了墙壁。
“爬上去就好。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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