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如果明天他还是这个状态,程在就真打算仔细问问了,但看湛乐刚才关电视和听到新闻的那个反应……大概是和他妹妹有关?
程在又想起了那个酒吧的驻唱,他不怎么去酒吧瞎逛,碰上那位驻唱的几率便小之又小。
拖季长韵留心了几次,但季长韵说问了工作人员,那驻唱叫谢凛,在好几个酒吧唱歌,那一片儿常驻的驻唱和她组了个乐队,但她更喜欢宅家里写歌或者在街头唱,偶尔来酒吧,时间都是不定的。
更多的消息就打听不到了。
湛乐这次留宿留得特别理所当然,喝成这样程在也不太可能让他回去,给他找了身换的衣服就把人推进了浴室,等湛乐去客房躺下了,他才去洗澡,戴上了耳塞。
家里多了个人这件事时不时地从脑袋里窜出来呆一会儿,程在在床上躺得背都疼了还是没什么睡意,他坐起来打算去把下午买的牛奶煮了,刚把耳塞一摘便听见了一些很细小的声音。
程在第一反应是去摸床头的刀,第二反应才察觉到这声音的来源,是客房里传来的。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小,但程在房子隔音不行,他听得清清楚楚。
他又叹了口气,穿鞋下床,走到客房门口仔细听了听才确认下来。
湛乐在说话,可能是在打电话,但他说话的时候又一直没断过,不太像是在打电话的样子。
这是喝醉了自己半夜坐起来和自己唠嗑么?
程在犹豫了几秒后敲了敲客卧的门,然后推门走了进去。
房间里没有开灯,湛乐赤脚站在窗边,窗户被打开,整个客房都冷得吓人,他仰头看着天空,过了会儿才回过头来,看着程在,声音含糊不清:“程在,今天是阴天。”
顿了会儿,他才继续道:“没有星星。”
第33章
夜已深,周遭住户的灯早已熄灭,视线习惯这片暗处后逐渐看清了前方。程在走过去关上了窗户,伸手在湛乐胳膊上拍了拍,手触碰到的地方都凉得吓人,不知道他在这儿站了多久了。
“明天就会放晴的,”程在试着把湛乐往回拽了下,但湛乐没动,他只能顺着他的话说,“星星会出来的。”
“……会出来的啊。”湛乐打了个嗝,满满的都是酒气,他又顿了几秒之后往后退了几步坐回床边,两只手往后撑着身子,像是卸下重负似的长叹了口气,稍稍歪了歪脑袋,看着程在,“你在这儿干嘛?”
“查寝,”程在转身看着他,“你刚才在和谁说话?”
“你听到了吗?”湛乐反问道。
“没听清。”程在答道。
“我在和我自己说话,我自己,”湛乐指了指自己,脑袋还是歪向一边,“一直都没有人和我说话,我就自己和自己说话。”
“为什么……”程在顿了顿,“一直没人和你说话?”
“因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啊,”湛乐应得很快,语气十分轻快吐字却是含糊的,应该是睡到一半被什么吵醒了,醉酒的状态加重几分,“难道去你房间和你说话吗?”
程在有点儿无语,“是,您的逻辑真是非常清晰。”
他还以为湛乐是要开始诉说小时候的悲情故事了,母亲去世之后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的……合着就是太无聊了我给你演一出精神分裂吧。
也是想瞎了心,居然想从醉成这样的人嘴里问出点儿什么来。
“睡吧。”程在走过去,抬手在湛乐脑门上轻轻地弹了下,后面那句当心感冒还没说出口,手指尖刚弹到湛乐,湛乐就跟中弹了似的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。
操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弹他命门上了。
第二天的新闻头条可以这么写:震惊!某医生家中收留醉鬼,半夜不睡觉弹脑瓜崩,弹死一人!看完这篇文章,三万医生都哭了!
程在震惊地扫了眼自己的指尖,确认自己没用力之后单膝跪在了床上,低头看着湛乐:“要睡觉了么?”
“嗯,”湛乐眯缝着眼睛笑了笑,“我要睡觉啦!”
程在叹了口气:“那就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