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,楚绍钧听到了,听得清清楚楚。
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,被罚跪,被赞助人撤资没有掉过一滴泪的男人,眼眶蓦地有些湿润。
他一把掀开被子,毫不犹豫地从床上起身,一把把钟落抱入怀中。
他的手臂很紧,像是牢笼一般,把钟落勒得生疼。
钟落纤长的睫毛簌簌合上了。
他的手臂垂在身侧,手指颤抖着,几次想要环抱住楚绍钧的腰,已经几乎触碰到楚绍钧的衣服了,最终还是咬着牙,把他往外面推了推:“不要、在这里……可能会被看到。”
像是被灼到了一般,楚绍钧松开了手臂。
不解、痛苦、挣扎……情绪在不断的翻腾着,楚绍钧的声音发哑:“落落……”
这是他最常叫的,钟落的小名。
他说:“我想你了,我好想你。”
如绞刑一般都痛意侵袭着钟落的五脏六腑,一点都不比楚绍钧身上的疼痛轻,他比所有人都更希望楚绍钧能够幸福、快乐。
是他先把楚绍钧带上这条路的。
钟落脑中回想起两人曾经的美好时光,想起他们一起逃课,一起罚站,一起参加画展,一起去植物园玩……
曾经的美好越甜,现实的痛苦就更深刻难捱,不自觉地,清澈的眼泪顺着钟落的眼角缓缓滑落。
他的嗓子黏着,那句“我也想你”在口腔气管中百转千回,最终还是说不出口。
突然,远处的脚步声和窸窸窣窣的人声响起,听起来像是楚绍钧父母的。
钟落浑身一怔,明白自己必须要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