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皇子匆匆走入皇帝寝宫，在大殿上跪好。

“儿臣参见父王。”

“爱卿平身。”

皇帝还在床榻上卧着，淡淡点头，“深夜前来，咳咳，所谓、所谓何事？”

皇帝的声音满是沙哑，说两个字就要不住地咳嗽两声，伤痛早已深入肺腑之中，仿佛狂风之中苦苦挣扎的残烛，马上就要彻底熄灭。

不远处的书桌上，一柱安神香正在安静地燃烧着。

淡青色烟雾缭绕而上，如同一幅缥缈的山水画，勾勒出山峰谷地，随着升腾，又很快逸散在空中，不留下一丝痕迹。

若竹一脸温婉地坐在皇帝身边，葱白的手耐心细致地用真丝手帕帮皇帝把嘴边擦拭干净，又端起一只小巧的玉碗，凑到皇帝嘴边：“皇上，喝口水吧。”

皇帝脸上的表情温柔下来，顺从地仰头，喝了几口水。

大皇子起身，走到皇帝病榻旁，目光紧紧地盯着若竹，表情严肃：“父皇，儿臣有要事禀报。”

经过水的浸润，皇帝的声音清晰了些，表情中仍是掩饰不住地倦意：“说吧。”

大皇子抬头，目光直直地盯着若竹：“儿臣想请问贵妃娘娘，两个时辰前身处何处？”

若竹的神情一晃，又很快恢复平静：“在陛下寝宫。”

皇帝拧起眉头。

他这段时间一直精神不好，经常处于半梦半醒之前，而若竹的性子温婉，心思细腻，自从他得病之后，也就格外偏爱她，整日把她留在寝宫之中，方便她贴身照顾。

半梦半醒之间，他确实隐约感觉到若竹出去了一趟，他原本并未在意，这会悲大皇子点出来，心里自然不大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