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冬青听他这个笑声听得发毛,背后一阵凉意,试探性的问:“有主意了?要不要帮忙?”
林之下的笑容带上了几分嘲讽:“你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事,再让我发现你带着我哥去乱七八糟的地方,后果自己掂量着办。”
被眼前这小恶魔坑过不少次的程冬青一听这话,心里就犯怵,但他面上不显,掐灭烟跨过茶几,一屁股坐到林之下旁边,哥俩好地搂住他,笑嘻嘻的说:“放心,我一定看好了,让你哥绝对没有任何在异国他乡来场艳遇的机会。”
“这样最好——爪子拿开。”林之下抬起胳膊打开了程冬青的手,他这动作倒让程冬青像起了林深时——兄弟俩长得有几分像,连动作都挺相似的。
林之下懒得再搭理程冬青,他移开视线,在缭绕的烟雾中看向落地窗外。s市的冬天雾霾霾的,极少出太阳,压得人心头又闷又低沉,恰好和林之下的心情相衬。人和风景融入在一起,在程冬青看来,就是一张死气沉沉的黑白照片。
为时间着急的不止林之下一个人,简鹿也急得很。他当然知道林深时再过不久就要出国,而彼此之间的关系却降到了前所未有的冰点。他百无聊赖的坐在别墅自带的后花园里,将打了石膏的腿搁在石凳上,拖着下巴唉声叹气。
冬天没什么花开,院子里寂静残败,因为他走这一个月也没人来打理,落叶铺了地面厚厚一层,沿着墙根种的一排树光秃秃的,胡乱伸出疯长的枝丫。接近黄昏时分,若有若无的夕阳一点点的洒在斑驳的树干上,更显得凄凉了几分。简鹿身处其中,由衷的觉得自己就像这院子里的植物一样,已然是个残花败柳了。他翻着手机相册,几千张全是同一个人,食指点上照片里那颗小小的红痣,目光缱绻深情。
睡觉、吃饭、看书、工作………林深时任何状态下的照片简鹿都有,大多是偷拍的角度,都差不多是同一个表情,但架不住人长得实在是好看,怎么拍就像是精心找了角度光线一样。
简鹿正高高兴兴的舔颜,在他看不到的地方,墙角的爬山虎叶子窸窸窣窣的抖动了一阵,从里面钻出一条浑身脏兮兮的小白狗。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鼻子,嗅着气味一路往院子里去。
小白狗从简鹿的身后绕过去,小短腿一耸一耸的迈上台阶,准确无误的靠着闻气味找到厨房。
简鹿闲的没事干,就熬了一锅排骨汤,肉香顺着风飘了老远。小白狗一直都在这一带别墅区流浪,一闻到这气味就屁颠屁颠的从墙角的破洞里钻了进来。它将两条前腿搭上小板凳,大大的眼睛盯着“咕噜咕噜”翻腾的砂锅,发出“嘤嗯嘤嗯”的小狗叫声。
这是条小串串,体型不大,就算立起身体也才不到灶台一半高,巴巴的望着香气扑鼻的砂锅——看得见吃不着——
急得尾巴直摇,跟个最高档的电风扇似的。
它耳朵突然立起来,听到了拐杖杵在地上的闷响,当即前脚落地,撒丫子跑得可欢了。
简鹿拄着拐刚走到后门,就见一道白影从脚边一闪而过,快得根本就看不清,他还以为是只大白耗子。
“什么玩意儿,吓我一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