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我说你,你兼职那点钱自己够用吗?上学期开学摔破个手机这学期才配上,还不知道你下学期开学凑不凑得齐学费呢。”小胖嗤笑了几句,翻身躺回床上。
简鹿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,坐在床铺上发呆。他本来愁的是妹妹和自己的学费,脑子却一直控制不住的回想小胖说的手机,不自觉的又拐到林深时将小灵通捡起来递给他的场景。
简鹿眼神复杂的盯着洗得发白的枕头看了半天,终于还是伸进去把摔成两截的小灵通摸出来,带着茧巴的直接抚上机身——冰冰凉凉的,就像林深时的手温。
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……”简鹿喃喃自语,神思都飞到了天外。
唉,想什么呢简鹿,你配得上他吗。
简鹿摇摇头,将脑子里那双白晃晃的手挤掉,把小灵通重新塞回了枕头下。现在并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,他要想的是,怎么挣到足够的钱。
期末考前的小假期里,简鹿几乎跑遍了大学城周边所有招钟点工的店面。其实他人高马大,手脚麻利,很好找到工作,可惜简鹿需要的薪酬太多了,仅仅只是做服务员之类的工资的话是远远不够的。
最后一天的时候,他来到了建筑工地,和包工头签了合同。考试一结束,简鹿就收拾了几件衣服住到了工地上——学校暑假非大三学生不得留校。他干活勤快,有什么都抢着干,不仅包工头满意,同组的工人也满意,经常使唤他去跑腿,要不然就是把自己的活儿推给他。
夏天太阳大,天气炎热,就是老农民也熬不住。简鹿才干了一周,原来挺白的一小伙,晒得手臂和脖子都脱了皮,每天晚上冲澡的时候一脱了衣服,周围的人都会笑他那巨大的皮肤色差。简鹿往往抱着衣服腼腆的冲他们笑笑,忍住手臂上辛辣的灼烧感。
也只有繁重的工作量,才能使简鹿暂时不去想令人疲于应对的家人和……只能放在心里悄悄喜欢的人。
在工地搬砖的第十天,下午三点,简鹿一出大棚就热得流汗,背心很快就被浸湿了。
简鹿抹了把汗水,弯腰开始垒砖。强烈的太阳光直射到他的背上,烧得火辣辣的疼。简鹿腿上使劲,“嘿”的一声抱着砖块,一直起腰,眼前就直冒金星,眩晕感冲疲软的脚底冲上头顶,胃里还有隐隐约约的呕吐感。
简鹿摆摆头,缓了好一阵才站稳。旁边和水泥的大爷看他走路摇摇晃晃的,冲他喊道:“娃子,我给你拿瓶口服液,莫中暑了!”
简鹿回头裂开一口白牙,笑着说:“不用,我还行。”
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情况很好,简鹿抱着砖又加快了速度,在烈日炎炎下健步如飞。大爷看他这么精神,才放下心和自己的水泥。
简鹿搬完一趟砖,挨着阴凉地回去的时候,才听到前面一阵骚动,一堆戴着安全头盔的人——这几年还有包工头,不知道在干什么,围成圈七嘴八舌的朝这边走过来。他拉住要去看热闹的工人,问他:“什么情况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