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的是陆春宴的母亲,她瞧着眼前这模样漂亮的男孩,神色冷厉。
陆母一直都是笑盈盈的,可这也只是在陆春宴面前。陆春宴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,只是一直当儿子是在玩玩,玩够了就还是会把心思放到正道上。至于陆春宴的那些情人,她是一个都看不起的。
麻药很快就散去了,陆春宴醒来时,天还没暗下去,夕阳的光很美,落在窗沿上像是镀了一层碎金。许微寒坐在床边,平板放在膝盖上,低头看着屏幕,他听到响动,抬起头来,见陆春宴醒了,就推着轮椅往前挪了挪,他问:“你感觉怎么样?”
陆春宴皱着眉,慢吞吞吐出一个字“疼”。
许微寒歪着头叹了口气,“没办法,忍着点吧。”
陆春宴的睫毛恹恹垂下,脸色苍白,眼睑下不知是睫毛投下的阴影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发青的憔悴。许微寒看了他一会儿,突然说:“陶晓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。”
陆春宴一震,许微寒的手指敲打着自己的大腿,几下后低声道:“你不要觉得有负担,这根本没什么,我的腿还是能站起来的。”
陆春宴张了张嘴,最后只干涩地说了一句,“是我害了你。”
许微寒笑着摇头,而后说:“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,我不想要你的怜悯。”
陆春宴沉默,片刻后许微寒说:“阿姨和叔叔应该知道你和那个小孩的关系了,他们不让他进来看你,他就一直站在外面。”
陆春宴一震,许微寒说:“不过……刚才你助理来了,我就让郭诏安先带他回去,一直在那边站着也不是个事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陆春宴的后脑勺陷在枕头里,太阳穴胀胀的疼,他舔了一下嘴唇,低声道:“我手机在这吗?我想打个电话给他。”
“你等一下。”许微寒移动轮椅,去把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给拿了过来,他按了几下,回头道:“没电了,我让人给你去充电。”
“算了,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说。”
郭诏安是接到了许微寒的电话才知道陆春宴出事了,他把已经买好了的回家机票给退了,直接开车去医院,刚上去便看到秋瑶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门口。身上的衣服单薄,裤脚挽得高了些,露出冻得发青的脚踝。
他连忙跑过去,脱了身上的大衣直接披在秋瑶肩上,秋瑶都没动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郭诏安皱了皱眉,对他说道:“秋瑶,你这是怎么了?”
秋瑶慢慢抬头,可能因为郭诏安是熟人,也可能因为郭诏安是在事故后唯一对他流露出关心的人,没有任何预兆,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