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还有医生的身影出现。
医生!!医生!!
刺激到了记忆的痛点,足以令人失去理智,梦境与现实,恐惧与迷茫交错拉扯,碰撞又叠合。
他的肚子痛得要死,双手一抹全部是殷红的鲜血。
那道陈年的旧疤变得鲜血淋漓,仿佛恶魔即在身边。
别划我的肚子!!
唐软凄厉地嘶喊,原主沉睡的记忆似乎在最恐怖的位置复苏,令他的惊惧变成两倍。
他捉住了一条胳膊,扯过来狠狠地撕咬,撕咬,仿佛报复般的用尽全力,直到对方被咬烂皮肉,渗出血。
沈慎言半搂着他的肩膀,任由唐软在病热中发疯,镇定又怜惜道,“别怕,别怕,不论是什么,软软,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,别怕。”
唐软记得孤儿院的老师说,笨蛋是不会感冒发烧的。
所以他一直没怎么生过病,健健康康得像一只牛犊。
一周内,他简直把一辈子的病痛集中爆发出来。
还有噩梦。
只有在输入退烧药的液体中加入适量镇静剂,他才能稍微沉睡一会儿,但每一次的短暂休息都从噩梦开始,从尖叫结束。
直到一周后,医生终于朝沈慎言轻叹道,“病人的情况终于稳定,只是不要再刺激他了,若不然……搞不好要出事的。”
沈慎言点头无答。
唐软彻底苏醒过来是三天之后,他先木然地坐在床上,反应了十几分钟,直到两条扎满针眼的惨白胳膊在阳光底,明显得泛出青紫的痕迹,以及碘伏涂抹过的黄渍。
他才真正地又感觉到正常的疼痛,那些锥心的隐约的伤害又被关入了潘多拉的魔盒深处,使他稍微能喘口气。
沈慎言不知所踪。
唐软小心地蜷缩在被窝里面等待半小时,也不见小叔叔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