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老师你也太没人性了吧,出的高数题目那么难。”
沈识秋好奇顿足:“你怎么知道是我出的卷子?”
陈橙面无表情:“这还不明显吗,别的老师都是照着课本例题稍作修改,就只有老师一个,出的题目都是我们没见过的。”
其实也就是沈识秋,陈橙才敢肆无忌惮开玩笑。
换做学院其他几个老学究,出的题目比沈识秋还变态一百倍,学生都不敢说一句。
沈识秋当年就是在王老的魔爪下生存的,相比于王老,沈识秋觉得自己已经够手下留情了。
她笑笑:“有机会我给你们找下我当年的数学作业。”
陈橙立刻倒退三米:“也没这个必要。”
不过她还是好奇:“沈老师,居然还有你觉得难的数学题吗?”
沈识秋如实颔首:“当然有啊,花了我整整一天才写完呢。”
经常被数学作业折磨一整个学期的陈橙:“……”
沈识秋没和陈橙聊太久,今天晚上难得陆星洲不用加班。沈识秋想着过去接人,然后回爸妈那吃个饭。
沈明诚和江庭月陆续退休了。
两位教授退休后的生活好不快活,每天不是在游山玩水就是在遍尝美食路上。
得空时还会给沈识秋寄土特产和明信片。
沈识秋每次看爸妈的朋友圈都羡慕不已。
虽然说陆星洲晚上不用值班,不过到医院时,沈识秋还是被告知陆星洲刚去查房了。
刘姐递了水果干过来:“陆医生刚和说我说了,让我看着你点。”
沈识秋笑笑:“我又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刘姐不以为然:“在我眼里你可不就小孩。”
刘姐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,等着打铃就可以下班了。
所以这会也有空拉着沈识秋闲聊。
“你们小年轻的就这样,有的时候都不当回事,之前我一个亲戚就这样,摔了脚也不好好休养,现在可好,走路都不利索。”
两人窝在休息室闲谈,起初外面闹哄哄的,沈识秋也没注意。
直到听见一声“砍人了”,沈识秋才猛地从椅子上站起,右眼皮止不住跳动。
“是三楼,三楼有病人的家属在闹事!”
“保安呢,保安怎么还没到!”
三楼。
沈识秋一阵恍惚,陆星洲查的病房,就在三楼。
来不及任何考虑,沈识秋拔腿就往楼上跑。
闹事的人已经被制止住了,然而走廊上还是有不少人围观。
沈识秋好不容易挤进前排,冷不丁看见前头在长椅上坐着的陆星洲时。
沈识秋脑袋“嗡”的一声,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。
三秒后才想起喊人:“──哥!”
怕沈识秋担心,陆星洲本来还想着包扎好再下楼找人。
没成想沈识秋这么快就找了上来。
“我没事。”
手臂还渗着血,陆星洲还在强颜欢笑,“就一小口子。”
十多厘米的伤口还叫小口子。
沈识秋下唇都快咬出血了,然而还是强装镇定,搀扶着陆星洲去了楼下急诊室。
刚才顾着陆星洲,沈识秋都没注意,长椅上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小护士。
小护士泣不成声,断断续续将事情的原貌补充完整。
闹事的是病人的家属,上周他父亲刚在医院因医治无效去世。
家属认定是医院害死了自己的父亲,所以今天才有了“医闹”这场闹剧。
陆星洲不是那位家属的主刀医生,会受伤纯粹是因为偶然。
闹事的人早就被带去警局了。
急诊室除了最开始闹闹哄哄那一阵,后来也逐渐归于安静。
好在伤口不深,没有伤到筋骨。
不过也足够让沈识秋后怕了。
特别是之前还听刘姐那么一说,沈识秋也怕陆星洲以后落了病根。
去母亲家里吃饭自然是吃不成了。
江庭月听说医院的事,当即煲了猪骨汤上门。
看了陆星洲手臂的绷带,江庭月直接眼红了一圈。
“现在的人怎么这样啊,拿着刀乱砍的。”
沈明诚和江庭月一辈子都在学校教书,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。
陆星洲顾着安慰两位长辈:“别让我爷爷知道,我怕他担心。”
陆星洲笑笑:“等我好些再说。”
因着陆星洲受伤的缘故,之前沈识秋所有的计划都暂时搁浅了。
每天都跟着江庭月学煲汤。
硬生生将陆星洲吃圆了一圈。
早上起来时,陆星洲还在对着镜子端详。
“……我最近是不是胖了?”
沈识秋跟在身边刷牙,闻言将口中的白沫都吐出。
“怎么可能,妈还说你瘦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