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识秋自顾自说着，都没留意裴衍的眸色变幻好几遭。

最后只是一笑。

“是吗？”少年唇角微勾，“可能是最近荔枝吃多了。”

……

数学老师之前也有好几次和沈识秋私下谈话的经历，不过那都是单人的。

毕竟裴衍没来之前，一班就只有沈识秋一人参加竞赛。

“识秋，裴衍的数学成绩我看了，很不错。”

其实也不过是多个人参加竞赛的问题，可惜班级参与竞赛的名额只有一个。

多了一个裴衍，沈识秋就从之前的板上钉钉变成了百分之五十的概率。

数学老师怕沈识秋心里有落差，所以才私下找了人，想着提前给沈识秋打预防针。

可惜沈识秋脑回路根本不在这上边。

她纠结的问题只在于：“那我还能去参加赛前培训吗？”

老师一怔，随即笑道：“当然可以啊，到时你和裴衍都去。”

那就没问题了。

沈识秋无所谓眨眨眼。

她其实对竞赛没什么特别的想法，也没想过竞赛得奖中考可以加分的问题。

老师让交赛前培训的同意书给家长签名，沈识秋就直接塞给江庭月了。

培训时间是在寒假，得去省城半个多月。

以前这种事，江庭月都是看两眼就直接给沈识秋签名。

然而今天沈识秋课后习题都做完，母亲还在对着那张同意书发呆。

沈识秋伸长手臂在母亲跟前晃晃：“妈妈，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啊？脸色都不怎么好。”

沈识秋在某些方面是个心细的孩子，就比如江庭月最近动不动的走神。

好几次厨房煮着粥，江庭月都险些忘记了。

听见沈识秋的声音，江庭月才乍然回神。

怔怔“嗯”了一声后，又顺着沈识秋的话往下说。

“可能是。”

江庭月朝沈识秋扯了扯唇角，手中的同意书都快捏皱。

女人迟疑着开口：“秋秋，这个同意书可以先不交吗？”

沈识秋猛地抬起头：“为什么？”

江庭月微顿，随即又笑开。

“妈妈刚看了一遍，培训要封闭住校半个月，你不是不喜欢住校吗？”

“妈妈就想着，找你老师谈一谈，看看能不能走读。”

住校这事确实是沈识秋心里一大疙瘩。

听母亲这么一说，沈识秋登时就欣然应允：“好啊好啊。”

不用和爸妈还有哥哥分开半个多月，沈识秋别提多高兴了，都没注意到母亲欲言又止的眼神。

片刻又听母亲道。

“秋秋，你这几天和你们班上的新同学相处得怎么样了？”

以前江庭月也会关心沈识秋和同学的相处情况，不过那时是因为担心沈识秋在班上受欺负。

现在却不一样了。

一二次沈识秋还兴致勃勃和母亲做解答。

五六次之后，沈识秋却敏锐嗅出不对劲。

女孩掐着手指头数数。

“妈妈，你这周已经问了裴衍九次了，比哥哥还多！”

江庭月心虚敛眸：“……是吗？妈妈都没注意。”

沈识秋点点头：“你还问了六次我有没有看见裴衍头顶上的光环。”

江庭月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蜷了蜷，女人干笑两声：“妈妈就是好奇你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沈识秋忽的凑到母亲眼前。

小姑娘趴在母亲膝头，一脸的严肃。

江庭月心尖一紧，还以为沈识秋看出了什么。

却见沈识秋忽然长叹一声。

“妈妈，你不能这样。”

“你这是喜新厌旧，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……”

沈识秋振振有词，叭叭叭说了一大通。

江庭月没忍住失笑一声，抬手捏了捏沈识秋的小脸。

“那请问你的旧人理你了吗？”

无意间被戳中痛处的沈识秋：“……”

……

一直到回了自己卧室，江庭月眼底的笑意才渐渐褪去，取而代之是倦怠眉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