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崇过去踢了踢狗笼子,“大黑别叫了。”
黑狗盯着冷九程鼻腔发出哼哼的声响。
冷九程的视线从狗移到狗盆里,铝盆中装有半盆生肉,从盆边印记来看,原本是满满一盆肉,狗吃掉一半,现在还剩下一半,1990年肉是何其真贵的东西,他看向丁崇奶奶那破旧的土房,连房子都盖不起的家庭,怎么可能舍得给狗买肉吃,还成盆买,而且是晚上喂狗,谁家晚上喂狗?
冷九程蹲一下身,想解开狗笼子,把肉拿出来送去化验,第一次来黑狗对他很防备,靠近笼子黑狗便狂叫不止,这时建民怒气冲冲从屋里出来,“小兔崽子,滚来干什么?大早晨让不让人睡觉?”
看见冷九程的刹那,粗犷的嗓音戛然而止,丁建民僵住,下一秒猛地推开冷九程,“离狗远点,小心它咬你。”丁建民转向丁崇,质问道:“谁让他来的?怎么什么人都往奶奶家带?奶奶年纪大了,见不得陌生人,赶快让他走。”
丁崇不理父亲,探身往屋里看,“我妈呢?我妈怎么没出来?”
丁建民带着红血丝的眼睛一转,“你妈去姥姥家了。”
“她走时候明明说来奶奶家帮忙,怎么忽然去姥姥家?”
丁建民:“腿长她身上,她想去就去,我还能绑起来不让她去?”
丁崇不信,自径冲进室内,年迈的奶奶不仅眼神不好,听力也很差,老太太坐炕上,眯着眼睛问:“阿崇?是阿崇来了?”
房间不大,丁崇四下一看,没有母亲的身影,他走到老人身边,扯嗓门喊道:“奶奶,我妈呢?”
老人听不清。
又喊一遍,老人才听明白,“去你姥姥家了。”
“哪天走的?”
“来那天晚上就走了。”
丁崇稍微放下心,又问:“奶奶,我爸这几天在家做什么?”
“剁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