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五没有晚自习。”
“不回家写作业,怎么跑到这来?”
丁崇瞪他,“写作业能有证明我清白重要?真被你们关进去,我妈还活不活?”他拿起打火机按出火苗,递到冷九程烟前,“这事还要谢谢冷哥。”
冷九程像被针轻扎了一下,他低头借火点燃了烟,“不用谢我,我只是公事公办。”
丁崇收回打火机,在手心里翻转着玩,脸上笑意依旧灿烂,“我知道你不信我,但能放我出来,给我证明清白的机会,我已经很感激……毕竟你那么讨厌我。”
冷九程:“……”
一时不知说什么,这些天他带着前世的记忆,那些融进骨子里的仇恨,无时无刻不在侵蚀他,每一次看到丁崇都会加重,可又不能做什么,只能强行挤压,不断积累却无处倾诉,压抑得他快要窒息,这些情绪有时看见丁崇会蹦出来,难以自控。
背负沉甸甸的过去,莫名来到1990年,没朋友,没亲人,没人能解答他心里的困惑,那些无法入睡的夜里,他希望自己可以失忆,没有记忆就没有痛苦,那样他至少可以在1990年做一个快乐的人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背负着沉重的过往。
十七岁的丁崇,对他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,并不是全盘接收,也会愤怒,对他吼,但更多时候都在对他笑,哪怕他毫不避讳地说出对丁崇的不喜欢不信任,还是会对他笑。
这样的丁崇为什么后来会面目全非?到底发生过什么?过去和现在交叠,无数问号萦绕脑中,他感觉脑袋快要炸掉,如果人有两个脑袋多好,一个装过去,一个装现在。
冷九程朝窗外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烟,“走吧,我们去方媛媛家看看。”
丁崇茫然地抓了把头发,“我不知道他家在哪?”
冷九程伸食指在他嘴唇上轻轻摁了下,“用嘴问。”
丁崇像被点了穴似的定在那,嘴唇上还残有冷九程指尖微凉的温度。
“走了。”冷九程再次催促。
丁崇慢腾腾下车,关上车门,背对冷九程摸了摸嘴唇。
傍晚天气凉爽,胡同里小孩追逐打闹,老人坐路边乘凉,冷九程和丁崇并肩走着彼此沉默,前面飞来一个球奔着丁崇的额头砸去,他想事情想得入神,全然没发现飞来的球,冷九程快速往前走了一步接住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