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的间隙没办法让裴应声再贴身照看着江安遇。

裴应声松开江安遇的腰,像是交代家里的小孩一样,耐心仔细,“阿遇,你先走。慢些,小叔在后面看着你。”

裴应声看着他终于走到自己前面,小心谨慎地过了那道门,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,终于放下来。

“阿遇,过了这里,火势会小很多,你自己能走下去的,对吗?”

他背着秦墨,大概会走的很慢。

裴应声看着骤然回头的江安遇,忍不住鼻尖一酸,忽然想起阿遇小些时候,他送小孩上学的时候,也是这样的背影。

可那时候他没想到,有一天要辛苦小朋友自己走下去了。人生的路太长了,长到他没办法陪江安遇一起走过去。

“不,可以,的。”江安遇忽然在原地站定,看着被火舌隔离开来的裴应声,泛红的眼角晕出水雾,眼神里的挣扎明显。

他不行的。

没有裴应声的那些日子,他可以过得很好,但其实过得并不好。

夜里总不自觉地闯进他梦里的,不只是十年后混蛋的裴应声,也有十年来无数温馨瞬间的裴小叔。

‘裴应声’三个字仿佛烙印一般,早已经在十年前就嵌在了他的骨骼和血液里。

裴应声眉心轻轻皱起来,忽然明白,他身上还背着江安遇的秦墨,于是低头,说,“小叔怎么会让秦墨有事呢?”

江安遇唇尖颤抖着。

男人终于腾出两只手背着秦墨,路过那道门时,火势越发的大,“小叔很快就来”了。

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,那扇摇摇欲坠的门终于支撑不住,在男人路过的时候,‘啪’的一声,如同断弦的琴一般,骤然要撞到裴应声背上的秦墨。

那一瞬间,裴应声来不及思考,只是想着怎么样能让昏迷不醒的秦墨,受到最小的伤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