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”他声音带着些喑哑,“也才做大人不久。”

他也才做大人不久。

江安遇鼻尖没来由地一酸。他忽然想起来,自从那天他问过裴应声打算困住他到什么时候起,他好像就再也没见过裴应声了。

原来裴应声一直都不曾离开过。

异样的情绪在心中升腾起来,江安遇不自觉地攥紧口袋里的奶糖,心尖缺失的那一块像是正在被什么东西缓慢地填满。

等到裴应声出来的时候,江安遇就把自己藏在深深的巷子里,直到裴应声走远了,他才缓缓绕到裴应声说的那棵树跟前,上面零零散散地落下七八道痕迹。

看样子,裴应声已经来过很多次了。

江安遇站在那棵树面前,看着上面杂乱无章的树疤,竟然站了许久也没有离开。

夜半时分,外面纷纷扬扬地开始下起雪。

江安遇居住的旅馆外面,传来一阵低低的流畅的钢琴声,他对钢琴的声音一向敏感,即便不能很好地弹奏了,但是一听到这些声音,还是会分外欣喜,尤其是在这样偏僻的地方。

只是这弹钢琴的人,似乎不大熟练,虽然流畅,但是听起来像是个初学者,甚至到高潮的时候,还会漏掉一两个音节。

钢琴的声源听起来不是很远。

江安遇起身,披了件棉衣,循着钢琴的声音走过去,沿着昏黄的路灯,在雪地里踩出一连串的脚印。

直到他走到一间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前,才停住了继续前进的脚步。

叩叩叩。

江安遇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