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姚看着他没说话,裴应声压根没听到他话里的重点。

“他真的没有说?”眼底的欣喜几乎遮掩不住。

“这里是公共场合,”余姚皱眉,“你是要连带着他也跟你一起发疯才够吗?”

裴应声一怔,眼里的欢愉还没来得及收回去。

“你到底知不知道,这药膏效果有多好,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来的?”

裴应声不知道那药膏的效果有多好,那东西对他来说是看也不会看一眼的东西。那时候它突然从行李箱里掉出来,黏糊糊的外面包着一层油布纸,塞它进去的人生怕这油腻蹭在他衣服上,特意将他放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

疼意从指尖袭向四肢,裴应声有些站不住。

“你这么聪明,一定知道神农是怎么尝百草的。”

裴应声指尖蜷着,不明白他想要说什么,直到余姚的下一句话,他脸色瞬间惨白。

余姚想起刚才江安遇几近崩溃的神色,又想起裴应声这些年哄人捉弄人的那些伎俩,忍不住讥讽,“你们黎逢苑的后花园,应该很大吧,夏天蚊子也应该很多。那年夏天,你不好受,他也一样!”

“裴哥,小遇十年,换你今天,真不憋屈。”

直到余姚走了,裴应声还呆滞地坐在石凳上。

午夜时分,寂静的小道上,忽而响起一道狠厉的巴掌声,继而又是一声。

像是恨极了自己。

裴应声神色木讷,嘴角的血溢出。他忽然想起那时候小朋友脸上顶着偌大的蚊子包,却一言不发地把那盒药膏塞进他的行李箱里,然后拿出新的药膏,解开油布纸,用手擦了一层,然后抹在脸颊的蚊子包上,他生怕裴应声不知道怎么用似的,每一步都做的面面俱到。

可裴应声却连看也没看一眼就将它丢掉。

心口如同撕裂一般地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