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说裴应声现在脾气好的不得了,那张冷脸时时刻刻都收着。可余姚看得清,他只是怕那副样子再吓到那个小朋友。

裴应声像是没听见他说什么,只觉得心口上方,锁骨下方的纹身,似乎也觉得他可笑。

“疼,怎么不疼,”裴应声哑声,“阿遇那么乖,就连混账,也是想疼疼他的。”

以前不会疼人,现在不敢疼人。

他连混账也不如。

直到最后快散场的时候,昏暗的灯光下,裴应声依旧散漫地靠在沙发上,眼眶的红意依旧未散。

有人想和他谈合作,端着一杯酒恭敬献上,不知道谁在裴应声手侧放了一厚沓纸,些许酒滴洒在上面,他只当是不用的,随手拿走那一瞬间,男人忽然擒住他的手,猛然起身,将他踹翻在地上。

接连着桌几,一块踹了个底朝天,玻璃‘哗啦啦’碎了一地。

整个房间瞬间宁静下来,空气像是被冻结一般,所有人屏着呼吸,看着裴应声发疯。

近几个月第一次发疯。

裴应声面无表情地屈身,捡起地上沾了酒渍的剧本,忍不住皱眉,用衣袖擦了擦,然而于事无补,一大片污渍沾在上面。

在商场上一向游刃有余地男人,手里攥着江安遇的剧本,轻轻握着,甚是不敢使劲卷起来拿着。

他愣愣地看着这些污渍,指尖微微颤抖着,无措地抬头,问余姚:“怎么办?”

“你们的剧本沾上这些东西,要怎么办?”

阿遇那么爱干净,他把阿遇的剧本弄脏了,怎么办。

“我们不会在意这些,”余姚不明白他要说什么,“如果介意,可以撕掉重新打印的。”

重新打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