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热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在秦墨手背上,江安遇趴在床沿上睡着那会儿,男人的指尖小幅度地动了动,还未干涸的眼泪沿着指尖落在了床单上。

但事情总得解决,江安遇出现在学校那天,几乎引起了整个学院的轰动。他们三两成堆的聚在一起,看着江安遇从他们面前走过,在他背后小声说:

“看他这样子,是被金主给甩了吧?都穿不起名牌了,肯定是吧?”

“不好好弹琴,还真以为金主能养他一辈子?这不,被抛弃了吧,人肯定烦他这种了,跟个哑巴一样既不会说点好听的哄哄人家,又不像那些网红搔首弄姿,还要人金主天天追着他跑,肯定觉着没意思。”

“真没想到啊,师兄看着高岭之花,原来背地里也做这种勾当。听说他很早就认识裴应声了,那岂不是□□了好多年?”

“体谅体谅啦,他是个孤儿,又没有赚钱的能力,来钱的渠道那么多,哪有这个来钱快。”

“他长得这么好看,裴应声不喜欢,想找下一任金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,你心疼人家没钱,人家笑你长得丑?”

“”

江安遇听着这些话,脊背依旧挺得直。从这些人群里穿越过去,他几乎要咬碎唇侧的软肉。如果他买的起钢琴,就可以不用来这个地方,可是他的钱都用来买戒指了。

所有面上的轻描淡写,都是江安遇一天一天熬过来的。

角落里,男人双手插兜,听着这些人的闲言碎语,手腕里侧的青筋紧紧绷起,神色冰冷的不像话。

看着青年硬撑起来的骄傲,瘦削的背影实在惹人心疼。他的头发已经长到肩膀,应该是青年不舍得花钱剪,被青年松松垮垮地用一根发带系在脑后。

就连绑头发的那根泛着缎面光泽绿色丝带,也是那天过生日时,宋清沅带过来的蛋糕盒上的系的。

他剪了一截下来,用来扎头发。

裴应声终于无法忍受这样的生疏,也无法看着这样故作坚强强撑着的江安遇,却也不敢惊动江安遇,只好往下扣了扣帽檐,遮住泛红的眼眶,转身回到房车里。

肖凌在里面已经等了很久了。那些学生说的话太过肮脏,他比不得裴应声那颗狠心,江安遇也算是他看着长大,只能听不能反驳对他来说,实在辛苦。

所以他只听了两句,就折身上了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