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钱攒够了,再来买另一只。

裴应声微微抬手,看着那枚婚戒,忽然心疼啊。他以前哪里知道,江安遇也会有为钱发愁的一天,被他锦衣玉食养着的江安遇,对爱情却有着崇高的向往。

向往是他,而亲手打碎的,也是他。

“可是后来导购打电话问他还要不要另一只的时候,那孩子哭着说不要了不要了。”

“听导购说,那孩子,是个结巴。”

心尖儿疼啊。

尽管早已经猜到那孩子是江安遇,然而真切听到他名字的时候,还是疼。

裴应声难以抑制地闭上眼睛,躺在身后的沙发上,手臂搭在眉眼处,眼角的泪滴不止地往外流。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当时江安遇是怎样回她的,哭的眼睛红肿:不要,了。

戒指不要了,裴应声也不要了。

他什么都不要了。

手机挂断的那一刻,门外的江安遇终于注意到,裴应声的无名指上,带着他当初藏在木雕里的戒指。

江安遇呆滞地站在原地。

难言的情绪涌上来那一刻,他疯狂地想拿回那件曾经带给他无数次羞辱的婚戒。

被裴应声丢在角落里生出尘埃的婚戒。

太卑微了。

也太没有自尊。

恍惚间,裴应声似乎看到了门口的江安遇,小朋友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,他几乎连滚带爬地,从地上站起来,想找个地方将自己掩藏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