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字迹甚至已经开始随着照片的泛黄而逐渐看不清晰,然而裴应声几乎可以想象到江安遇写那些愿望的时候,心里该有多雀跃。

生日蜡烛每每吹灭的时候,青年总会欣喜地坐在他腿上,搂着他的脖颈,小心翼翼地问:“小叔,生日愿,望是,什么?”

裴应声一扯嘴角,神情几分戏谑:他什么都不缺,为什么要许愿。

现在回想起来,小青年那么说,只是想问问他:小叔的生日愿望,可以许和阿遇长长久久吗?

十年里,没有一个愿望是和江安遇有关的。得不到回应的十年,终于在2022的那一天,生日寄语里的‘要’变成了‘希望’。

照片背面的字迹太过清隽乖巧,仿佛青年本人,在他面前站的端正,嘴角轻轻抿着同他说:小叔,阿遇,好喜欢,你呀。

心口的疼意来的太过刺痛,无名指上的婚戒仿佛也在嘲讽他这十年的狂妄。

裴应声看着照片上从稚嫩到青涩的小孩,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,他紧紧攥着手里的照片,终于忍不住放声哭起来。

他的爱来的太过迟钝,十年的痛意叠加在一起,几乎要了他的命。

“师兄,小遇,养了一,只猫,”江安遇伏在他手边,眼睛眨啊眨,接着和他聊天,从自己离开裴应声那天起,所有秦墨不知道的故事,他都讲给秦墨听。

然而却始终不敢告诉秦墨,他不能弹钢琴了。

“叫,维也纳。”

“它很,乖的。”

江安遇顿了顿,似乎是在等秦墨问他:那小猫现在在哪呢?

然而等了很久,秦墨也还是紧紧闭着眼睛。

“后来,”江安遇拿起桌上的手帕,给秦墨擦了擦脸,“它,饿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