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安遇打开车窗,透出一条缝隙,看着稻田里的绿意在眼前快速地后退着,后退着,越来越远,直到最后看不见,就像他和裴应声的感情,无疾而终。
洇着湿意的眼眶一点点被风吹干,连他自己也忍不住想,没办法啊,不市侩该怎么活下去呢。
没有钱,师兄没有办法接受更好的治疗。
没有钱,他害死了维也纳。
没有钱,他甚至连自己这一身的毛病,都看不起医生。
不是走投无路,哪有人愿意市侩。
‘噼啪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江安遇腿上被什么东西砸中。他低头,是过敏用的疹子膏药和治疗他嗓子的药,只有裴应声知道药的用量。
那些药上密密麻麻的外文字母,不用想也知道价格不菲。裴应声一向大方,从来不吝于对他这个情人花钱。
那他就再市侩一些,收下这些药膏,“谢谢。我会尽,快养,好。”
裴应声的眉头皱的更甚。
拍摄的地点在京郊的几个小村庄。
江安遇和裴应声到的时候,其他人显然已经等了很久了,哪管裴应声在圈子里的名声再烂,这些人半句话也不敢多说。
然而拍摄从这些人到的时候,就已经开始了。
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,江安遇最先发现角落里的摄像头,想起肖凌的话,他猛地转身,像个被宠坏的小朋友一样,猛一巴掌拍在裴应声手腕上,往车的方向走过去。
“说了,我不,要来!”
裴应声微微皱眉,低眸看一眼被江安遇扯皱的衣服,转身跟上他的步子。身后的摄像机要跟上来的时候裴应声倏然顿步,眉眼压得极低,“别拍,那段掐掉。”
扛着摄像机的大哥一愣,小声同他讲,“可是我们这个是直播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