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问你什么意思!”

“我评,估过。我最值钱,的是,我的身体,你也,喜欢,”江安遇精致到无法复刻却又近乎薄情的眉眼,让裴应声一瞬间失去自控的能力,如坠冰窟。

他接着说,神色里有些无奈,“我没有,钱还你,请的,医生,费用。”

“我什么时候要你还”这些。

裴应声话没说完,心里的割裂感来的猛烈。江安遇不想亏欠他一丝一毫,乃至用这样不堪的方式,要和他刮的干干净净。

江安遇指着那张纸最后的地方,甚至没有看他一眼,熟悉地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裴应声最常用的钢笔,拧开笔帽递给他,“签字,裴,先生。”

裴应声倏然瞳孔骤缩,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,“你叫我什么?”

那张协议被撕碎的时候,漫天的纸屑从头顶落下,裴应声恨不得把那张纸吃进肚子里,发疯一样地看着他,“我是你小叔。”

“我是你小叔!”

吓得花脚小猫瞬间瞪圆了眼睛,连最喜欢的猫窝也不钻了,一溜烟儿藏进沙发底。

江安遇面无表情地拿出准备好的一沓包养协议,放在桌上,“慢慢,撕。我只要,一张。”

“我是你小叔!”江安遇答非所问,裴应声一时气昏了头,来回的在一楼踱步,“领证!马上!我要跟你领证!”

江安遇转身离开时听到他这话,提着行李箱的手一顿,不自觉又攥紧。余光落在裴应声满是愠怒的神色上,他片刻恍惚,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。

被裴应声玩弄的次数也不少了,怎么还没学会分析他说的哪些是情话,哪些是气话。

他没有进两个人最常住的主卧,反而挑了一间离主卧最远的客卧,推门进去的时候,他忽然回头,看着满是狼藉纸屑的客厅,说:“明天,进组是,吗?”

“要睡,我,打招呼。”

落锁的那一瞬间,裴应声听见门反锁的声音,始料未及地睁大眼睛,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太过强烈,他看着那扇紧紧锁住的门,一时间竟然忘了怎么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