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应声紧紧盯着江安遇明亮的眼睛,心头的怒火一点点烧起来。
一种被背叛的愤怒从心尖蔓延到四肢,他刚才来的路上,就应该撞死宋清沅。
这样就没人看的见江安遇这样惹人怜爱的眼神。
江安遇见宋清沅撑开伞,于是又从兜里拿出毛巾,打样似的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,又把毛巾递给他。
“小遇怕我衣服湿啊?”宋清沅一抬头,江安遇才看清他嘴角的伤口。
整个人愣在原地,心口一点一点地沉下去。
江安遇指着他嘴角的一点血红,咿咿呀呀半天说不来话,于是比划给他看,他把手掌心放在耳朵后面,拳头放在嘴角,慢慢红了眼眶。
宋清沅看不懂,但裴应声看懂了。
小时候江安遇不会说话,每每比划裴应声的时候,就是把手掌心放在耳朵后面,这是声,裴应声的声。
【裴应声,是不是打你了?】
【不要跟他打架,他人很坏的。】
裴应声心口倏地一沉,难以置信这样的手语真的是江安遇比划出来的。明明车里开着暖气,可裴应声却偏偏觉得,车里比外面还要冷,钻心地冷。
鹿皮黑胶的手套紧紧摩挲着,搓出‘沙沙’的声音,他一向有主见,甚少有这么无助的时候。
阿遇怎么要替外人说话了。
他怎么能说他坏。
裴应声呼吸一沉,难以忍受地窒息感蒸腾而来。
他人很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