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不管哪一个,都让江安遇心疼,心口撕裂一般的疼。

他突然觉得活着好累,除了给师兄治病,他没有理由可以坚持下去了。

可是赵一究的关心来的太及时,让他心里的矫情在恍惚间消散了个干净。

“谢谢,一究。”

他说的很认真,也是第一次开口,叫赵一究的名字。

那头的赵一究沉默片刻,突然酸了鼻子,甚至不敢和江安遇在电话里道别,就这么匆匆挂断电话,然后给他发了餐厅的位置,说他在那里等他。

等江安遇过来的时候,刚好是餐厅人最多的时候。

赵舅舅显然对江安遇的到来很高兴,甚至说他可以不用面试,直接上岗,“听说小遇在学校很照顾我这侄子,实在是辛苦你了。”

江安遇摇摇头,他的生活里几乎没有接触过陌生人,难免有些紧张。

重新坐在钢琴凳子上的时候,他指尖竟然有些颤抖。赵一究坐在台下的餐桌上,冲他比了个大拇指。

江安遇勉强弯了弯嘴角,只有他自己知道,掌心攥出的冷汗。

掌关节微凸起,指尖落在钢琴上那一刻,那架被死死钉在地上的钢琴骤然浮现在眼前--

‘要我说啊裴哥,你这眼睛不眨就丢了快小千万进去,可别真处出感情来,兄弟都是过来人,稍微花点钱得了,别真动刀动枪的,到时候甩都甩不掉!’

‘难得你聪明一次,那如果真的是小叔做的呢,怎么,还要杀了我?’

‘都是你!如果不是你和裴应声,我哥怎么会变成这样!’

‘因为我母亲经常坐在这里弹琴,裴应声不喜欢我母亲和我,我母亲生前得不到的钢琴,死后却出现在这个地方,并且钉死,没有人可以随意抬走。他用这样的方式,在羞辱我。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