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安遇不知道该回电话那头的裴应声一句什么,只是沉默地想,裴应声和家里闹得最厉害的那几年,薛颂风选择出国深造,一声不吭地陪在裴应声身边的人是他。
但是他和裴应声这四年见面的日子,比起他们同舟共济的那几年,还是太短了。
要他恨薛颂风,他也做不到。薛颂风实在是太温柔,说话温柔,做事也是滴水不漏四面八方的温柔,他在薛颂风面前太不够看。就像薛颂风说的,在他们眼里,他也只是一个没长大的需要他们两个看顾的小朋友。
裴应声抬眸,落在薛颂风身上,目光里满是警告的意味。
薛颂风微微挑眉,没再说话,回到位置上径自拿起杂志看了起来,偶尔目光落在楼下的江安遇身上。
“阿遇,”兴许是知道自己吓着他了,裴应声声音轻了些,“你想好再说。”
“我”江安遇垂着脑袋,或许是心里那点仅剩的自尊心作祟,他并不想这个时候让裴应声因为他来酒吧的事情,在薛颂风面前生气,又或者在薛颂风面前指责他。
至少,也要装一装样子。
越是这么想,越是连呼吸都忍不住地疼,他对着听筒慢慢说,“我在家。”
“是么。”
裴应声没再说话,挂了电话,落在江安遇身上的目光越发深沉,随之而来的逐渐失去控制欲的浮躁没来由地涌上心头。
像是装置沙漏的仪器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裂了一条缝隙,里面的沙子沿着那条缝隙一点一点的漏出来,裴应声尝试去抓,然而于事无补。
偶尔几个服务生走过,江安遇借着昏黄的灯光遮掩着泛红的眼角。
“看到他了吗?”
角落里,男生声音指着沉默不说话的江安遇,声音低沉,“事成之后,少不了你的。”
‘嘭’的一声,赵一究把一碟牌扔在桌子上,跟一群人笑着闹,“不玩了!找小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