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墨从他嘴里听见‘小叔’两个字,难得皱了皱眉,眼底的厌恶丝毫不遮掩,没应他,转身只落了一句跟上。

秋来冬往,学校绿荫道上的绿意早已经褪的一干二净,浓密的枯萎的葡萄藤架缠绕着在上空交叠着,撑起一片厚重的雪花。

宾利车缓缓行走着,轧得雪花吱吱响,车窗落下,隐隐有烟雾飘出,散干净后,是男人那双细长的丹凤眼。

裴应声灭了烟,指尖搭在车窗上,轻轻敲着,神色透着几分不耐烦。

“还没接电话?”

“可能上课呢吧,裴哥你别急,快把烟掐了,待会给小遇看见了,得给孩子吓一跳。”肖凌倒不是真担心吓着江安遇,别说裴应声抽烟,就是裴应声抽鞭炮,那小孩也照样稀罕的要命,“你后天还有个唱片要录,现在开春时候,正是冷着呢,对嗓子不好。”

“你是瞎呢么。”裴应声淡淡道。

他看着过来过往的学生穿梭在雪道上,分明是已经下课了,江安遇这种不接电话的时候不多,以前多半是跟他闹脾气,好在他年纪小,好哄。

肖凌的电话不接,他的总该接了吧。

“在这等着。”裴应声踢了踢前座开车的助理阿睿,随手拨通江安遇的手机,漫不经心地落下车窗,朝外面看了一眼,路标上写着‘春园路’三个字。

忽然不远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,裴应声窥视一般地盯着那两个并肩在雪地里的人,眼眸微微眯起。

车里的氛围瞬间冷到了极点,仿佛掉入了冰窖之中。

肖凌意识到了什么,顺着裴应声的目光看过去。果不其然,不远处正一前一后走着的那俩人,可不就是秦墨和江安遇。

一回头,对上裴应声几分阴鸷的眸子,肖凌下意识打了个寒颤。

裴应声冲他扬着下巴,随手挂了电话,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示意他往人多的地方开。

“不是!”肖凌急了,不知道他起了什么心思,“裴哥你认真的?咱两当初只是说来学校里看看情况,可没告诉你那些粉头你推了那么多代言就是为了来转转京艺,这什么地儿,艺术生满地跑,你多少对家的绯闻都是从这里传出去的,指不定哪天就轮到咱们了!”

“开。”裴应声一脚踹在他的座椅上,“废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