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后几天,易时最常去的是龟背山,没有从派出所那条路上去,而是绕到背面,从一条不常走的小路绕过去。这是以前庞刀子的舅舅带的路,抓捕赵成虎那天兵分两路,其中一队就守在这条小径上。
最近庞刀子一直没出门,每次都是赵成虎过来,待一两个小时后离开。而赵成虎也没有去见秃老鬼,离开庞刀子家里都会去洗浴中心、酒吧鬼混,玩过一趟再回景和校园的小弟家里。
这两个主犯都不和秃老鬼见面,难道这么信任对方,全靠电话就能敲定这么一桩大案?易时感到疑惑,隐约感觉庞刀子家里有猫腻,但他又不能靠近查看,林壑予安排了两人在附近蹲点,被看见的话肯定会引起误会。
看来只能从赵成虎那里套话了。易时打定主意,选择效率最高的方法——戴上假发、换上女装。这么多年第一次体会到这张脸的好处,起码在角色的转换之间亳无障碍,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也可以做到很多事。
他从厨房找出一把水果刀,刃口磨到锋利反光,折叠好放进口袋里,打车去赵成虎经常光顾的酒吧附近。夜幕降临,易时走进酒吧,掀开厚重的门帘,金属噪音铺天盖地卷过来,钻入耳中嗡嗡作响,他的眉头蹙了蹙,很快恢复淡定,从容地走进去。
青年男女们在舞池里放肆扭动,易时挑了个吧台的位置,这里正对着入口,进出的人群一目了然。调酒师在擦拭高脚杯,见他眼生得很,便问:“美女,第一次来?想点什么?”
“不用。”
调酒师了然,那就是等人请呗,不过捂得也太严实了吧?来这里的姑娘谁不是露着腰光着腿,穿这么保守怎么钓凯子?
似乎是不想再被继续探究下去,易时补了一句:“我等人。”
难不成是捉奸?调酒师又开始发散思维了,没办法,夜场里稀奇古怪的事见过太多,很难不往八卦的方面想象。根据他的经验,越是看起来安静柔顺的,爆发力越强,等会儿得让保安盯着,闹到警局就不好了。
很快,赵成虎大摇大摆晃进来,他是这儿的常客,经理见了都得叫一声“虎哥”。路过吧台时报出一串酒名,要人送去卡座,易时换了个方便观察的位置,看他搂着两个女人寻欢作乐,没过多久便醉态横生。
“美女,一个人坐在这里多无聊,我陪你聊聊天?”
易时回头,身旁坐了个油头粉面的男人,硬挤出一脸良善,把一杯刚调好的曼哈顿递推过去:“请你喝的。”
“你确定?”易时淡淡询问。
“当然,先尝尝看,喜欢的话我再请你一杯。”
易时瞄一眼他的右手,在杯子推过来时,药粉便顺着掌心飘到鸡尾酒里。看这熟练的手法,肯定是惯犯无疑,可惜今天出门没看黄历,撞到人民警察手里了。
易时一脚踢中男人的腿弯,强迫他单膝跪地,接着捏住下颏,强迫他张开嘴,居高临下冷冷凝视,鸡尾酒直直往喉咙管里灌下去。
一切发生得太快,男人根本没有挣扎的机会,惨叫声被刺耳的金属摇滚覆盖。调酒师也没有插手的打算,只要不是闹得太过火,他更乐意在闲暇时间看猴戏。
灌了半杯左右,易时把剩下半杯全泼到他的脸上,悠然坐下,顺手抹掉指尖沾上的水渍。一个不经意的回眸,透过憧憧光影,撞入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。
是林壑予。
易时再回头,从乱舞的人群中把原茂秋的身影摘出来,他们两个一起行动的话,肯定是跟踪赵成虎而来的。
没时间了。易时挤入人群,恰好这时蹦迪盛宴开启,酒吧里灯光全灭,他趁着这股忙乱摸到卡座,揪住烂醉的赵成虎拖入女厕。
“咔”,隔间的门锁起,易时单手把赵成虎抵在墙上。赵成虎双眼迷茫,已经失去判断能力,只知道眼前有个女人,本能地用言语调戏:“小妞儿,跟老子回去睡觉……”
“秃老鬼在哪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