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摆摆手,叹一口气。罢了罢了,这也不是他能操心的,与其忧心忡忡,不如期待一个好结果吧。
刘晨毅和白政委在角落,刘晨毅低声问:“白政委,明明两边的领导都觉得风险太高,把行动驳回,怎么一觉醒来文件都发下来了?”
“你以为我不奇怪?”白啸缘一副纳闷的表情,“这是两边省厅大领导讨论的结果,穆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。”
“省厅领导决定的?”刘晨毅越来越想不通,白啸缘搭着他的肩,提醒道:“听说南宜队里的人和省厅那边关系匪浅,你最好和他们好好相处,别犯到不能得罪的人。”
刘晨毅恍然大悟,仔细一想,喻樰的可能性最大。能当上队长肯定也是走后门,幸好他和喻樰没正面产生过矛盾,都是和他手下的易时过不去,想到这里,刘晨毅隐隐松一口气。
会议过程中,喻樰介绍这次行动的全部流程,包括沿途路段的布控、详细的人员分布安排。他每提到一点,便会询问会议室众人有没有意见,没想到刘晨毅主动附和:“没意见,这样的安排很合适,喻队请继续。”
?喻樰推了推眼镜,似乎没料到会第一个得到他的支持。这场会议和谐得可怕,原康早已做好调节矛盾的准备,毕竟之前的会议里,刘晨毅对这个行动一直保持强烈反对的意见,怎么今天一根刺都没挑,还表现出赞赏之意,难道是被喻樰的领导魅力折服了?
他的反常也让同事心生疑惑,二队的小刘拽着张锐:“大阴阳师,您给分析分析,老刘这是转性了还是被夺舍了?”
张锐用本子挡着嘴:“谁知道,我听着怪膈应的,开会之前还见他义愤填膺,和白政委打小报告呢。”
小刘摸着下巴:“喻队拿着他把柄了吧?”
“嘿,还真有可能,不然这种灵异现象我实在无法解释。”
———
傍晚时分,喻樰从原康的办公室里出来,易时靠着离门最近的那张桌子,显然已经等候多时。
喻樰把外套顺手递过去:“去吃饭?我请。”
易时接过,默默跟在身后,走出市局的大门,才听他说:“没问出有用的消息,原康对那件案子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,还没我们这两个局外人清楚。”
“哦。”
原康根本就不是经办人员,参与这起案件的可是他目前在上小学三年级的花匠儿子。因此他的脑中也只会被强行塞入一段记忆,来补足替代品的合理性。
如此看来,海靖这里除了那个老法医,似乎是再没有和二十年前的绑架案产生交集的人了。好巧不巧顾焱去省里开会,下个星期才能回来,市局的活儿都是他的两个徒弟在忙活。
说起徒弟——易时停下脚步,黑眸直勾勾望着喻樰。
喻樰哪能不懂他的意思?推了推眼镜:“准备吃饭跟你聊的。案件方面,那家伙帮不上什么忙,他当时只是个实习小法医,有他师父在,只能打打下手、做做记录。有参与过一个劫匪的解剖,名字记不清;在他印象中,海靖的队长是原康,没有林壑予这个人,记忆偏差太大,所以我也懒得再挖下去。”
“不过在别的方面,却有意外收获。”喻樰的目光霎时间变得幽深,“他提到了那个孤儿人质的去向,你猜猜,他现在在哪里?”
易时下意识屏住呼吸:“嗯?”
“他在……南宜。”
果真,喻樰成功的在易时脸上看见自己想要的表情。他轻叹道:“想不到吧?我也没料到,居然会在南宜。戚闻渔说,那孩子先前的确是被海靖局里的同事收养,后来不知怎么的,又被带去南宜了。按着年龄来算的话,二十年过去,现在也该将近30岁。”
收养,南宜,年龄……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,易时像是被一道雷击中,杵在原地怔愣出神。
一只手搭在肩头,喻樰幽幽问:“所以,易时,你有没有怀疑过,或许你自己就是那个被救出来的孤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