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康从小盒子里拿出那张便签纸:“视频没问题的话,能传递信息的只剩下这张纸了。有可能是用柠檬水或是蒜汁写字,遇热或者特殊试剂才会显现,可以送去痕检,让他们各种方法都尝试一下。”
刘晨毅捏着小本子,唇角虽然带着弧度,但面部表情明显牵强。站在他身旁的同事轻声附耳:“老刘,到底怎么回事?那段监控你看出什么没?”
刘晨毅自然是什么都没发现,咬着牙喃喃自语:“装神弄鬼。”
同事连忙附和:“我看也是,他们那边的人跟着凑热闹也就算了,原队怎么也搅和进去了。”
“谁知道。”刘晨毅冷笑。
他们轻声嘀咕着,音量控制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分贝内,谁料易时忽然回头,视线轻飘飘从刘晨毅的脸上刮过去。
刘晨毅顿时尴尬,可又对易时这些推测不服气,语气也刚硬起来,食指点着手机:“易警官,咱们眼拙,没能找出监控暗藏的玄机,能请你解释一下吗?”
易时的眼眸黝黑深邃,眼神却又淡又远,瞧得有异议的那几个心里毛毛的。喻樰的手搭在肩头按了按,似乎是有意提醒他敛住情绪,和协同调查的同事好好相处。
“手。”
易时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,一个字就应付了。他拿着纸条打算亲自送去痕检,宋苹和他一起出去,主动走在前面帮忙带路。
“手?什么手?”张锐还是一脸懵逼,刘晨毅终于反应过来,赶紧又把监控点开。
在监控视频10秒处,那个美女看着警卫的方向,手搭着栏杆,状似不经意的食指点了三下,又划三下,最后又轻轻点三下。
张锐终于反应过来:“是——是‘sos’?!”
这种点横手势,第一时间会联想到的就是摩斯密码,而她的这些动作十分隐蔽微小,总共耗时不过两秒,不仔细留意的话根本无法察觉。
大办公室的同僚们恍然大悟,窃窃私语交头接耳,似乎对易时先前做出的推论产生一定认可。原康叹气:“咱们集思广益那么久,人家出去一会儿回来一语道破,老了老了,江山代有才人出啊……”
喻樰笑道:“易时年轻,脑子活络,他啊,是我们队里不可或缺的人才。”
丁驹想起上次趁着易时不在,私下里悄悄讨论过他。因为他对易时的疑问很多,像这种不按规矩出牌又特立独行的,在纪律森严的警队应该是留存不下来的。更别提他处理问题的方式,只考虑效率,从不担心会被记过,用到的某些“特殊手段”,哪怕不会违法也是游走在禁忌的边缘。这样一个危险的队员,为什么喻樰能一直包容他,还把他放在最前线的一队里?
他可从来没往裙带关系的方面想过,易时没有任何朋友,和谁关系都不近,人际交往对他来说可有可无,和喻樰的那点师兄弟关系肯定不是理由。
资历最老的前辈邵时卿听见了,也是笑着说出这句,“易时是队里不可或缺的存在”。
到底为什么会不可或缺?直到今天,丁驹还是没弄明白。
原康和喻樰在队里抽了几个人,调查附近的监控,把那个身材堪比模特的美女给找出来。分到任务的忙活起来,刘晨毅拿着白板擦,把先前写在黑板上的思路擦得一干二净,胳膊挥舞的动作带着风,似乎像在泄愤。
李长生喝杯茶,准备出外勤再去跑一条街,瞄了一眼,唇角微弯:“爱琢磨好歹也背着人啊,他可是咱们局里出了名的顺风耳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不小,刘晨毅听见了,动作一僵,白板擦随手扔进凹槽里。
桌上嗡嗡嗡传来振动声,有人喊了一声:“谁的手机?”
李长生回头,抬起手:“哎给我,咱们队里冷面小酷哥的。”
易时在技术科,等着便签纸的实验结果。他坐在外面,和实验室隔着一道玻璃墙,负责痕检的女警官文西柠戴着口罩,回头看一眼易时,轻声问宋苹:“苹苹,他是南宜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