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父吓得腿软,跌坐在沙发上,对方已经挂了电话,听筒里传来忙音一片。他捏着手机,手心里腻着冷汗,林壑予问小王:“怎么样?”
小王摘下耳机,摇摇头:“时间太短,连本机号码都没来得及识别。”
“他、他知道……你们来了他都知道……他就在周围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……”蒋父脸色苍白,忽然冲到阳台去把窗帘用力扯开,打开窗户对着外面大喊,“你们这些畜牲!对一个小孩子下手算什么?!有本事就来杀我啊!来啊!”
蒋母手慌脚乱把丈夫给拉回来,把他安置在沙发上,帮他倒杯水。蒋父捏着拳,常年拿手术刀的那只手苍白修长,此刻手背隐约可见毕露的青色血管,彰显手的主人处在一种情绪极度愤怒激动的状态。
林壑予眯起眼,坐在小王身边拿起耳机:“录音回放一遍。”
在这遍录音里,林壑予仔细辨认背景音。对面嘈杂无比,像是在餐馆或是路边小摊,有那么几声锅勺碰撞的声音,还有一两声车喇叭的声音几不可闻,凭着这些零碎信息,实在是无法得知嚣张的绑匪现在人在何处。
两天后。
蒋家夫妻一人推着一只行李箱,里面装的是一捆一捆崭新的人民币。一张人民币新票重量约1.15g,五百万人民币重达100多斤,堪比一个成年人的体重。加上绑匪还不要连号,他们东奔西走,把海靖的银行跑遍了,才把赎金给凑齐。
海靖刑侦队的人在另一辆小车里,跟着他们一起出发。车是邹斌开的,去的目的地是东桥镇,半个小时不到,还未到东桥,前面的suv忽然打起方向灯,掉头换方向。
“诶?他们怎么走了?”邹斌赶紧跟着掉头。
文桦北说:“估计是绑匪换地方了呗。这种绑架案的嫌疑人最小心谨慎,上次隔壁省的那个,接连换了七八个地方,一天耗下去油都耗光了。”
果真如他说所,蒋父用新卡打电话来,压低声音:“警察同志,他们换地方了,去仙子湖。”
仙子湖在海靖市郊,这两年才开发成一个野生动物园,今天虽然不是节假日,但去仙子湖一日游的家庭还是相当多,造成一定拥堵,他们两辆车挤进一条小路之后挪动异常缓慢。
蒋父的信息又来了:【要去定桥村】
“这些人就是耍咱们玩的吧?”邹斌重新输入目的地定位,“这都离开海靖,到符水了!”
符水市是海靖的邻市,林壑予盯着手机上的地图,拇指食指在屏幕上划一下,地图缩小,符水再往南下是东乡、升州,然后就是南宜。
不知为何,林壑予总感觉他们去了南宜,逃到易时那里去了。
艰难挤出小路之后,他们跟随红色suv调转方向上了高速。前方的路段又开始出现拥堵,文桦北探头看了下:“也没出车祸啊,怎么会走得这么慢?”
等到再往前开五十米,才发现是警方在收费站设的卡,挨个检查过路车辆。
“林队,是我们的人,要不要打声招呼直接放行?”邹斌问。